第90章

   「這太不公平……」

    無論對她，還是他。

    「對了，名字……」

    她突然急切的握住他的手，努力而又小心翼翼

    「你給我的名字……是什麼！」

    那是唯一還能夠找回來，並且還可以繼續屬於她的東西！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桃花哽咽著，疑惑著，囁喏著，明明已經說過記不得了，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問呢？

    他卻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輕輕柔柔的安撫住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說過……『桃花』這是個很適合你的名字呢？」

    她睜大眼睛，腦海中有什麼記憶浮現了出來。

    【『這位姑娘，不知在下可否為你分憂，令你重展笑顏？』

    聽到這把聲音的桃花，轉過頭來。

    眼前的男子大約三十上下，面上無須，他身形欣長，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穿著一件藍色雲翔符蝠紋勁裝，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腰間繫著犀角帶，身上再無其他裝飾。

    他的相貌並不非常俊朗，卻是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卻叫人看出一些不同來。

    『桃……花？』男子半闔雙眼，將這個名字默默在舌尖上轉上一圈 『真是，可愛的名字……』】

    是了，對了。

    難怪，難怪自己一見他就有種特殊的感覺，難怪自己這把位同半身的武器在他手上居然還能變了個樣。

    那個時候，阿金還對自己說，是因為那個男人有著不錯的鍛造技術，才讓她的武器硬是上升了一個台階。

    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

    也許一開始，她對這個世界而言，不過是一團『數據』對另一團『數據』的入侵，但能夠肯定的，便是這個世界最終接納了她，也慢慢的融入了她。

    既然設為『劍靈』，那就必定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劍靈』。

    『她』就如同一條線，想要被編織在這張網上，一切的不常規都會強行而又緩慢的找到契合點，最終變成既能夠接納『她』又必然符合這個世界原本運行的規矩。

    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她』的本源來自於更高級一些的某個階層。在這個世界融合『她』的同時，也的確受到了來自『她』的侵蝕。

    所以，她的存在，即游離於規則之外，又融合在法則之中。

    如果用這個世界的觀點來說，就是『她』的軌跡已經和這個世界即行的『命運』相互連接，『她』能夠些微感知到『它』，『它』也能夠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她』，但卻不能完完全全的干涉到『她』。

    但，一個世界有多深不可測啊。

    哪怕只是這樣一點點微妙的關聯，也足夠讓本世界的存在對她這個奇怪的存在諱莫如深，玄之又玄。

    原本保護自己穿過時空之門的那件『衣服』，在這個世界，就幻化成自己那把模樣極其符合大眾審美的『劍』。猶如自己身軀一般的另一個存在，又怎麼可能會被這個世界的某個人做出改變？

    那個時候，自己卻什麼都沒有想到。

    金髮的，面容年輕俊美的男子和嬌小的，哭泣著令人憐惜的姑娘。

    要滿足她嗎？答應她的全部要求？

    只用說一句熟悉的『真拿你沒辦法。』

    似乎就能解脫，就能讓他一直看著的，養著的，護著的孩子重新笑起來了吧。

    微微嘆息。

    「『桃花』，這個名字就足夠了。」

    他聽到自己回答的聲音，已經讓他清醒過來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

    「你不是已經接受『它』、認同『它』、承認『它』了嗎？」

    她沉默了。

    「那麼，就不能夠再丟下『它』了啊……」

    時間不多了。

    正如他所說，時空穿越之術，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好孩子，我想要知道，你在這裡過著怎麼樣的日子，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呢？」

    桃花微微一怔，然而她也許早就習慣聽他的話，對於他的要求和問題，從來不會隱瞞也不會拒絕。

    於是她開始娓娓道來。

    從她醒過來開始，看到的風景，說出的話，遇見的人，嘗過的點心，甚至路邊摘過的某一枝野花，奇怪的人有趣的事，痛苦的回憶或是開心的旅途，事無巨細，一點一點全部告訴了他，就好像通過她的描述，他也參與到了其中似的。

    其中有一個稱呼反覆不停的出現，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的表情。

    生動，細緻，真實。

    經歷有些陌生，但本質全從來沒有變過。

    就如她拯救著自己的時候一樣。

    也許旁人聽起來會覺得莫名其妙，因為似乎一直是他這一方在給予。但事實上，卻是『她』這個非人類的存在，填補拯救了名為『人類』卻實為『機器』一樣的自己。

    那就是他所認定的事實。

    那就是他的……『希望』。

    「看樣子，那個約定還好好的保護著呢？」

    並沒有針對某件事，某個人，給出了好的或是壞的評價。

    自然而然地，他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她慢慢沉默下來，輕輕地點了點頭，也仿佛是預料到了什麼。

    「那麼，要一直保護好那個約定啊。」

    腦海中傳來尖銳的刺痛感，在提醒他此刻精神已經到了極限，然而與之相反的，卻是他輕柔到不可思議的聲音和動作。

    「為了失憶的寶貝兒，我再重新說一次。」

    【我會盡力讓你每天，每刻都過得開心快樂。】

    「我會盡力讓你每天，每刻都過得開心快樂。」

    【作為交換……讓我一直都能看到……你坦率、可愛的笑容。】

    「作為交換……讓我一直都能看到……你坦率、可愛的笑容。」

    「能做到嗎？」

    「恩！一定！」

    「呵呵，好孩子……」

    「那麼，就到這裡吧……」

    額頭上有著溫潤冰涼的溫度，還有對方鼻音中帶來的笑意。

    「也許下一次，我會再來檢查。」

    察覺到他要離開的意圖，桃花突然緊緊拉住對方的手臂

    「我也有話想告訴你……」

    「我想向你保證，不會忘記了，從今以後，我……桃花，什麼都不會忘記！什麼都不會再忘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妄圖科學的解釋穿越之合理性（一本正經

    這個角色在22章有伏筆，我估計大家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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