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岩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他一個遊戲玩家要在乎什麼,在乎中午多吃兩塊肉,在乎晚餐有沒有喝兩口酒,他倒更在乎每天晚上從他頭上跑過的那一窩老鼠,還有藏在鞋子裡的大蜘蛛。
關於老鼠這個問題曦岩也跟華山派的師兄商量過,老鼠肉是不能吃,但是每天睡覺的時候老鼠都出來往人被子裡鑽,這實在有點受不了。
和老鼠比起來飯菜里吃出指甲來也不是不能忍,就跟聽掌門岳不群說話從江湖仁義講到三綱五常一樣都是可以忍受的。
岳不群是一個中年男人,所有的中年男人說話都是這樣,又渴望被人聽見,又根本沒有人想聽,充滿了心酸無奈但是他自己並不知道,人生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到了四十歲快五十歲,守著一個破落的門派,在江湖上處處看人臉色,根本沒有人把他這個華山掌門當回事。
面對徒弟的時候,他卻總有那麼多的道理講給他們聽,雖然有的東西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他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中年男人嘛,就是這樣,不知道自己在年輕人眼裡就好像一根落伍的朽木,不合時宜又一無是處。
華山其他徒弟還是很老實,只有曦岩這個遊戲玩家,想法比較離經叛道驚世駭俗,但是他也只敢心裡想想,表面上還是很恭敬,他還是害怕岳不群用華山內功紫霞心經把他打成腦癱。
可能他是個腦癱,但是他真的覺得岳不群說話怪怪的,什麼令狐沖是最後一個見到林平之父母,林平之父母臨死之前有沒有交託給令狐沖什麼東西,有的話不能自己私藏,一定要還給人家遺孤。
岳不群這個話一出,林平之看令狐沖整個眼神都變了。
跪著的令狐沖連忙把頭重重地磕到了地上,發誓說自己絕對沒有。
曦岩心裡搖搖頭,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這哪能說得清楚呢,林平之的父母死的時候,恰巧就令狐沖一個人在身邊,就連他都有點懷疑令狐沖是不是真的私藏了什麼東西。
身邊的師兄弟還是很相信令狐沖的,因為平時令狐沖看起來就不是那樣的人,紛紛為令狐沖說話。
「大師兄肯定沒有,我相信大師兄。」
看來令狐沖平時還很得人心,所有的師兄弟都很相信他,曦岩趕緊表演了一下川劇變臉,連忙也附和說他也相信令狐沖不會那樣做。
「大師兄一直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大概是表態得太過于堅定了,連令狐沖都轉頭矚目了這個新師弟一眼,想不到兩人才認識不久,曦岩就這麼相信他,可把令狐沖感動壞了。
面對掌門岳不群略微訝異的眼神,曦岩紅了紅臉,發現自己好像演得太逼真了,奧斯卡級別的演技放在一個小小的華山派里實在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