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弟子列傳

第三一一章:市井


刺探,姜啟也懶得和公子囅繞彎子了。今日一天奔波這個點他已經很累了,想儘快把交易敲定,直言不諱說:「不瞞公子,我和桑公子是友人,情比金堅。我見他出門艱難沒有坐騎,又恰逢我家從齊國拉回一批馬,做主送了公子桑幾匹。」

    「幾匹!」

    公子囅再也假裝不了淡定,震驚的從草蓆上跳起來,顧不上他的公子禮儀。

    馬是貴重物資,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他也是出門才能從公中借到一兩匹,辦完事回來還早還回公中。

    公子桑說他有馬,具體是真是假誰也沒有見到,他只當眼不見為淨。可姜啟說送公子桑幾匹馬,便是實實在在真真的事,一點也不會摻假。那這樣的話,公子桑比他還……不行,他受不了!

    他脫口而出:「啟公,我若促成我父買你們的武器,你能也送給我幾匹馬嗎?」

    得來全不費功夫,姜啟沒想到公子囅剛才還矜持的不看武器一眼,這會兒張嘴就是要求送馬。唉,反轉的太快,他雖是期待這樣的結果,可大腦還是停滯了幾秒。

    反正是都要去北燕買馬,提前送公子囅幾匹又如何,他不假思索的答應:「行,多謝公子。只是我目前馬少,只能先送公子一匹,等之後我再換到馬,再多送公子幾匹。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囅話出口人便後悔了,窘迫的臉紅到脖子裡,從頭頂到下額,比那火爐上的烤鴨皮還要紅許多,沒有一處不燒的慌。他長這麼長,還是第一次沒臉沒皮的跟人要過東西。他好歹也是位公子,怎麼能像市井小民那樣貪婪無德,作出這等無禮之事。

    (市井:《初學記》卷二四:「或曰:古者二十畝為井,因井為市,故云也。」

    《管子·小匡》:「處商必就市井。」

    《公羊傳·宣公十五年》:「什一行而頌聲作矣。」


    《史記·魏公子列傳》:「臣乃市井鼓刀屠者。」)

    他怕姜啟誤會是平白占便宜,可又不願說出不要馬,扭捏的不知所云:「不急,不急,你什麼時候給我都行。只要……只是不要讓桑知道,還請啟公為我保密。」說著,他沖姜啟施禮。

    姜啟急忙站起躬身還禮,他可受不起公子囅的禮,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他的名聲就完了。且不說徐國公中饒不了他,單單和徐國的交易就不可能進行,那還掙狗屁的錢啊,送公子囅馬,送空氣吧!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這有違禮制,還望公子慎行。」

    公子囅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莫名懊惱自己竟然為馬如此失態,失了公子的臉面。可又想起來自己對馬的渴望,不由的露出沮喪的表情,無力的重新落坐,沒有了剛才的嚴謹,不顧影響的箕坐在草蓆上。

    公子囅畢竟不到弱冠之年,心性能有多成熟,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姜啟默默注視暗暗好笑。再高貴的公子也是和常人一樣,並不是精於算計的智者,果然還是閱歷更重要,行萬里路心中自有丘壑。

    他強忍住自己準備打的噴嚏,搖搖頭驅散爬上腦門的倦意,耐心陪著公子囅說話。

    「公子,你也莫要多想,反倒是我要拜託你才對。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我家的武器公子也是見了的,現如今能買的起我家武器的只有君主和邑主,我拜託公子的就是——能否說服徐國君主買我家的武器。」

    他默默的收起來敬語,把「您」改為「你」,自從公子囅向他索馬開始,他便把公子囅當成和公子桑一樣的人了,再用敬語他感覺跌份。

    他假裝借著酒勁繼續說:「公子,我送你馬是為結交你,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認識你我特別的高興,我就想拿出我有的給我的友人,為何不可?我這個人就愛交友,我希望我的朋友遍天下,只要我有的,我都會拿出來與人分享,這樣才是真正的交友之道,而不是因利聚在一起,相互算計。」

    冠冕堂皇的話說的道貌岸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現在由被動變主動,由暗地到明面,無不在算計公子囅,大言不慚一點也不羞愧。。

    公子囅還沒有修煉到姜啟的境界,天真的認為貴族不應該談利。姜啟的話猶如吹拂迷霧的清風,在他心田掠過,使之忘記了剛剛的慚愧,一股正義的能量又補充心田的缺氧,他再想自己向姜啟要馬,已經變成了友人之間相互的饋贈,而不是他的索賄。

    「對對對,啟公,我們是友人,友人之間怎麼能談利呢。友人之間要相互幫忙,相互扶持,你家現在缺糧,我一定要幫你家度過這個難關!啟公,明日一早我就進宮去覲見我父,把你家的武器拿去讓我父定奪。你放心,我一定盡我最大的能力,讓我父多給你家換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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