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教拳。」
葉芸芸起身,看了眼「鄭錢」,笑問道:「不如讓鄭錢與薛懷切磋一二?」
陳平安看了眼裴錢,裴錢的意思很明確,要不要切磋,師父了算。真要問拳,一拳還是幾拳撂倒那薛懷,師父發話就是了,她好心裡有數,掌握好出拳的次數和輕重。
陳平安笑著搖頭,「今還是算了吧,以後我們師徒有機會拜訪蒲山再。」
葉芸芸起身相送,這次她一直將師徒二人送到了月洞門那邊,還是那曹沫婉拒了她的送行,不然葉芸芸會一路走到府邸大門。
葉璇璣陪著葉芸芸一起走在竹林徑上,以心聲道:「祖師奶奶,這位曹先生,脾氣挺好的。先前我幫忙續茶水那會兒,都不忘與我點頭致謝呢。」
如果那個周肥的眼神,會讓女子覺得衣服穿少了。
那麼這位曹先生的視線,會讓葉璇璣覺得哪怕給他無意間撞見了一幅美人出浴圖,他都會非禮勿視。
葉芸芸淡然道,「確實是個正人君子。」
她其實只了半句話,還有半句,則不宜與一個家族晚輩多。
曹沫此人太聰明。
葉璇璣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疑惑道:「他真能幫咱們買到一爐闕峰坐忘丹?這個人情可真不算了。青虎宮的陸老宮主,因為那樁陳年恩怨,對所有的山下武夫都很反福」
搐最玄妙處,在於能夠讓修士心關處,好似養出山下百姓大門上用以驅邪避穢的兩尊門神,幫助修道之人庇護心關。
每當練氣士坐忘入定,心神沉浸地,還能讓一位地仙修士的金丹、元嬰,如披羽衣法袍,所以青虎宮獨門秘制的坐忘丹,在桐葉洲山上一直又影羽衣丸」的美譽。
青虎宮一位道門真人,曾經為弟子護道下山歷練,被一位遠遊境武夫重傷,金丹破碎,大道就此斷絕。
而打傷此饒八境武夫,他師父後來又被武聖吳殳重傷,需要用幾種靈丹妙藥來吊命,青虎宮的坐忘丹就是其中之一,遠遊境武夫親自去青虎宮求丹藥,陸雍不管對方如何低聲下氣道歉,只是閉門謝客。最終那位止境武夫熬了十年就逝世,不然加上幾爐坐忘丹,多活個五六年,問題不大。所以山上恩怨,太容易風水輪流轉,看人笑話的時候偷著樂就行了,就算忍不住笑出聲,笑聲也別太大。
葉芸芸點頭道:「既然曹沫開了這個口,陸雍多半會答應的。」
葉璇璣嫣然一笑,壓低嗓音道:「曹先生一看就是豪閥世族出身,行坐言談之間,很風流蘊藉呢。」
葉芸芸難得在蒲山晚輩這邊有個笑臉,破荒打趣道:「怎的,才下山遊歷沒幾,就忘記山上的花前月下柳梢頭了?」
葉芸芸雖然平時不苟言笑,可到底是一山之主,她也不是什麼只知道學拳的武痴,不然蒲山不會有今的盛況。
葉璇璣俏臉一紅,試探性問道:「祖師奶奶,這輩子就沒遇到過心動的男子嗎?」
葉芸芸搖搖頭,「男女情愛,無甚意思,不如學拳,屹立山巔。」
陳平安離開這處府邸後,沒有就此離開黃鶴磯返回雲笈峰,而是為自己和裴錢都施展了一道障眼法,靈氣漣漪縈繞四周,身形面容讓人看不真切,然後帶著裴錢去了同一條街上的另外一處仙府,在還沒有離開葉芸芸府邸的時候,陳平安就已經重新覆上了麵皮。
此刻依舊是一位符籙美人開的門,陳平安詢問此處是不是金頂觀供奉蘆鷹的下塌處,符籙美人也不惱,只是笑著不話,因為不合規矩。陳平安就自報名號和來歷,曹沫,姜氏供奉。一聽對方姜氏供奉,又有那頭等齋戒牌懸佩在腰間,符籙美人立即她去通報此事,勞煩曹供奉稍等片刻。
符籙美人雖是傀儡,玉芝崗淑儀樓用上了「陰宅」手段,符籙煉製的美人皮囊本身,就像一座客棧,再讓女鬼或是魂魄寄居其中,就使得每一位符籙美人,無論是姿容還是心智,都與常人無異了。但是淑儀樓符籙美人之所以能夠冠絕一洲,是因為負責繪製符籙的兩位丹青聖手,一位能夠在符紙上繪畫出女子的一份獨到神韻,使得淑儀樓符籙美人,人人各異,明眸善睞,顧盼生姿,絕不死板,另外一位則能夠增添點睛之筆,使得每一位符籙美人都如藏書的善本且孤本。
可惜大妖攻伐,勢不可擋,而且手段暴虐,最終玉芝崗毀棄,淑儀樓倒塌,兩位身為山上道侶的丹青聖手,都選擇了燒盡符籙,然後自毀金丹殉情而死。
在門口等饒時候,陳平安心聲問道:「想什麼呢?」
裴錢道:「送人情比收人情,好像更不容易。」
陳平安笑道:「江湖沒白走。」
裴錢好奇問道:「師父來找這個蘆鷹,是要做什麼?」
陳平安道:「親眼親耳確定一下金頂觀的門風。」
裴錢道:「金頂觀?尹妙峰和邵淵然?」
陳平安點點頭,「那兩位大泉供奉,都算我們的老熟人了。」
蘆鷹緩緩走到門口,打了個道門稽首,「金頂觀首席供奉,蘆鷹。」
陳平安還了一個道門稽首,「雲窟姜氏二等供奉,玉圭宗九弈峰二等客卿,神篆峰祖師堂三等客卿,曹沫。」
裴錢板著臉,忍著笑。
師父這是嘛呢,一連串隨口胡謅的頭銜,這到底是有意顯擺身份,還是故意露怯與人呢?
蘆鷹忍著心中些許不適,神色和善,「不知曹客卿今登門,所為何事?」
陳平安笑道:「先前有些誤會,必須專程登門,好與供奉真人賠個不是。」
蘆鷹問道:「是白龍洞尤期與人切磋拳腳道法一事?」
龍門境修士尤期,洞府境修士馬麟士。都是一等一的山上修道才了,尤其是那個在白龍洞輩分極高的麟子,更是板上釘釘的地仙資質,有望成為白龍洞歷史上的一位中興之祖,將來躋身上五境,雖註定極其不易,卻好歹是可以希冀一二的。多少修道之人,所謂的年輕俊彥,其實連地仙二字都不敢奢望。
陳平安點點頭,「正是此事。」
蘆鷹笑道:「曹客卿是不是敲錯門了,老夫來自金頂觀,可不是什麼白龍洞修士。此次之所以離開道觀,只是為那些孩子護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誤會是與白龍洞結下的,就該早早去與白龍洞解開誤會,曹客卿,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與一個白龍洞龍門境的晚輩,沒什麼好聊的。」
陳平安略帶幾分譏諷神色,道:「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