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大聲叫「相公救我」,還不知道那家公子天亮之後要去哪兒找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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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前半生心裡太苦,而今終於雨過天晴,那從來不曾造訪的童心童趣,也就冒了出來,甚至比尋常真孩童,更加會搗蛋。
沐藝可不知道自家哥哥為自己憂愁,她現在日日歡顏,永遠都容光煥發,曾經美則美矣,太過柔弱,而今,卻好似會發光的太陽,能夠吸引每一個見到她的人的目光。
「咳咳,我要說一件大事。」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要說大事,沐藝可把手裡的筷子都放了下來,月神與風凌抬起頭,雙雙將目光放在她臉上。
「嘿嘿」沐藝可看著哥哥:「我今天在茶館裡,聽到一個大事,江湖上的大事,你們絕對猜不到!」
茶館?
風凌心裡回憶,今日沐藝可確實去了茶館,不過鎮上的茶館沒有什麼新鮮事兒,他便無意去聽。畢竟,即便不像劉家村這樣偏僻,八關鎮這種小鎮子上也傳不到什麼細緻消息。
而今,是什麼,能被沐藝可稱作絕對想不到的大事?
「他們說,幽冥界界主,到澹臺家搶了一個人!」
這一句話落地,月神與風凌皆驚,果然,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沐藝可會說出這樣的話。
幽冥界主月神知道,不就是當日被他擊殺的大魔頭慕容心月的兒子南馳天天嗎?
可是,為何會去澹臺家搶人,搶的又是哪一個人?
「哥哥你記得吧,幼婷不姓澹臺,她只是澹臺家給大嫂安排的陪嫁,其實,她回到澹臺家之後,是要掌管澹臺家的,而且,要嫁給那個澹臺家的大草包,大嫂的弟弟澹臺狗蛋。」
自從那一晚澹臺君言離開月神莊,她便再也不是月神的妻,妹妹們的嫂嫂,可是,當月神的身體重獲新生,沐藝可偶然一次將澹臺君言稱作大嫂,月神面色歡喜之後,沐藝可便一直將澹臺君言稱作大嫂。
總歸,月神痊癒之後,是要去找澹臺君言的。這一生,也只有澹臺君言,才會是他的妻。
她的大嫂。
月神點點頭:「我自然知曉,難道」
眼中疑惑,不解,無論如何想不通
「對!」偏偏沐藝可卻說:「就是哥哥你想的那樣,南馳天天搶的人,是幼婷!」
澹臺家安排澹臺狗蛋與幼婷成親,幼婷沒有反對,卻引來幽冥界主南馳天天大鬧澹臺家,將幼婷搶走,一路帶回了幽冥界。
「他們幼婷,南馳天天他們怎麼會」
月神難得的生出這樣的心思,他看著沐藝可,實在想不出,好端端的,南馳天天怎麼會從幽冥界跑到澹臺家,搶走幼婷難道,他們其實是一對兒?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全然不知?
好似知曉月神的心意,沐藝可笑了:「哥哥,你的心裡啊只有大嫂,至多還能看到雪顏姑娘,咱們這些無關的閒雜人等,你又哪裡會在意哦」
「這是什麼話,你們怎麼是閒雜人等」月神爭論,又說:「可我確實不知,幼婷與南馳天天怎麼會」
「嘿嘿,想知道嗎?聽我給你們細細說!」
沐藝可擺出說書先生的架勢,月神本也沒有太想要知道,此時配合地做出期待的樣子,而風凌,更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沐藝可,不曾錯過她每一個表情。
祭酒老宅的無名老叟沒有告訴澹臺君言他的身份,也沒有說月神在劉家村,他只是說,去到一個叫八關鎮的地方,若是有緣,自然會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可是,一路奔走到八關鎮,已經待了三天,卻還是沒有一點兒關於月神的消息,她甚至開始猜想,是不是無名老叟騙了她,或者,她走錯了地方,這裡不是他指的那一個八關鎮。
今兒是四月十五,這一天,八關鎮很熱鬧,據說,每個月十五都是大集,各個村子的人都會來,買進賣出,小鎮的街道居然也有種「熙熙攘攘」的氛圍。
吐出心頭一口濁氣,澹臺君言行走在人群之中,她容顏出眾,引得眾人紛紛側目,但膽敢上來調戲她的人,卻是一個沒有。除去民風良好之外,澹臺君言冷冰冰的表情,不容侵犯的氣質,也是勸退他人自尋死路的最佳阻礙。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一個正在小攤上挑選髮飾的背影很眼熟,澹臺君言的腳像是當場生根,想要邁出去,卻不得寸動。再看站在她身側的那人,肩上背負的,不就是沐清留下的月影劍麼?
公良思脈、花墨耘都嫁出去了,可沐藝可還是獨身,月神最記掛的妹妹,也是沐藝可。沐藝可在這裡,背著月影劍的風凌在這裡
當沐藝可終於挑選好心儀的髮帶,笑嘻嘻地回過頭,帶著風凌就要走,卻忽然看到了面前的人。
「大嫂」
手裡的髮帶跌落塵土之中,無人在意。
恨天居附近仿佛花海,開滿了紫鳶。紫鳶花隨風搖曳,那人一身白衣,坐在花叢之後,彈琴。偶爾有花瓣被風帶起,落在他的身上,他也無意去管,那花兒,便又被風帶走。
他是何時學會彈琴的?他拿慣長劍的手是怎樣愛上那琴弦的?武功盡失的他,可知道自己就在他的身後?
「這最後一曲,名為《等君歸》,那寫下這琴譜的人,必然是女子,在等待自己的夫君歸來。」
「那可未必。」
澹臺君言看著月神,聽他不知疲倦地彈著一支曲子,仿佛就要這樣看著他,千秋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