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抿了下唇,蕭逆盯著司笙片刻,倏然出聲,「餓了」
早聽到他的腳步聲,司笙一點都不意外。
「有點。」司笙懶懶回應著,拿起半盒雞蛋,繼而一側首,疑惑地問蕭逆,「醒酒湯怎麼做」
蕭逆「」
麻煩從廚房裡滾出去。
蕭逆接手了廚房。
二十分鐘,他做了三份麵條,外加一碗醒酒湯。
「蕭逆。」
麵條端上桌時,側臥的門被打開,喻立洋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走出來。
嗓音軟軟的、嫩嫩的,充滿了稚氣,還有點含糊不清。
蕭逆看他一眼,「你也餓了」
「嗯。」
喻立洋是被香味勾著起來的。
司笙踱步過來,淡淡一掃喻立洋,就跟蕭逆吩咐「去拿碗,給他勻一點。」
蕭逆「」
一個張口就吃,一個張口吩咐,反正他就是做事那個。
不多時,三人圍坐在餐桌旁,吃著臨時夜宵。
「先前那股燒烤香味怎麼沒了」司笙挑三揀四。
「沒調料了。」
「哦。」
司笙吃了一口麵條,跟蕭逆報了一串數字。
蕭逆一怔,「什麼」
「隔壁門的密碼。」司笙淡淡道,「要什麼調料,去隔壁拿。」
「哦。」
蕭逆應了一聲。
大晚上的,是麵條還不夠,還得吃狗糧。
膩得慌。
蕭逆晚上還有作業任務,將麵條很快吃完,碗筷往廚房洗碗機里一擱,就回房了。
他不走,餐桌上還有他跟喻立洋說幾句話,不至於沉默。
但是,他現在一走,不屑於找話題的司笙,和素來話少的喻立洋,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說。
喻立洋年紀輕輕,操著老父親的心,致力於跟司笙搞好關係。
吃到最後,喻立洋絞盡腦汁後,終於眼睛一亮,找到話題,「好吃嗎」
「還行。」
司笙慢悠悠地瞜了他一眼。
「蕭逆平時做的更好吃。」喻立洋正兒八經地說。
「嗯。」
畢竟以前放了燒烤調料啊
今天就清湯寡水的。
「司風眠不會做飯。」
「嗯。」
司笙不覺得意外。
「他連被子都不會疊。」喻立洋想了想,又說。
「是麼」
喝了口湯,司笙斜眼看他。
「真的,」怕她不信,喻立洋朝她挪了挪,認真地說,「他把被子疊得一團糟,被蕭逆訓了一頓,教都教不會,每次收拾都是蕭逆幫的忙。」
為了給蕭逆博好感,喻立洋不遺餘力地翻出司風眠的黑歷史。
「哦。」
這哥倆感情挺好。
「蕭逆挺好的,會的可多了。」喻立洋一通夸完後,又似是發愁地皺皺眉,「就是不太會說話。」
看他這樣,司笙隱約猜到什麼。
勾勾唇,司笙淡淡道「還行吧。」
「哈」
喻立洋歪了歪頭。
司笙道「如果他變得跟司風眠一樣會說話,豈不是第二個司風眠了」
「」
喻立洋眨眨眼,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剛想問,她是否喜歡蕭逆。可是,話還沒問出口,她就站起身,拿起碗筷,叮囑她「吃完把碗筷放廚房。」
「哦。」
喻立洋話頭一止,只得點頭。
司笙端著麵條和醒酒湯,來到隔壁。
客廳跟她走時一樣。
她將麵條和湯放到餐桌上,然後放輕腳步,來到臥室門前。
「叩。叩。」
司笙曲指,在門上敲了兩下。
「家裡沒人,不需要做賊。」
凌西澤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很有穿透力,隔著門板,清晰入耳。
司笙將門把一擰,推開門。
沒開燈,就往裡看了兩眼,見到凌西澤還躺著,正扶額坐起身。
果然沒睡。
「有麵條,還有醒酒湯,」司笙問,「要嗎」
醉酒的威力還在,凌西澤倚靠在床頭,低低一笑,問「你做的」
「」
司笙沒說話。
她沉默到三秒,凌西澤猜出結果,稍作猶豫,說「喝點湯。」
「哦。」
司笙將門半掩著,去拿了醒酒湯過來。
再回來時,凌西澤開了床頭燈,燈光落下一圈暖黃,越遠越淡。倚在床頭的凌西澤,輕擰著眉,看得出有些難受,可睜開眼,看著司笙的眼神里,又是帶有笑意的。
「醉成這樣,笑什麼笑」
司笙走近,將醒酒湯遞給他。
將醒酒湯接過來,凌西澤唇角輕揚,「把我灌得最狠的,可是你。」
「你自己猛灌,攔都攔不住。」
司笙睜眼說瞎話。
湯碗遞到唇邊,凌西澤喝了一口,爾後調侃,「良心不痛」
「沒這玩意兒。」司笙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我當初想著,」凌西澤無奈道,「再怎麼著,也不能輸給你。」
司笙看著他。
將醒酒湯一飲而盡,凌西澤把碗遞給她,略微驚嘆道「誰知道論酒量,打一開始,你就倒在起跑線上。」
「」
司笙被他擠兌得無話可說。
天生的酒量,一杯就倒。二兩酒的量,還是她練過的成果。
半晌後,司笙決定不跟醉鬼計較,問他「你平時應酬,常喝嗎」
「不常。」
喝得爛醉如泥的那段日子,全都是因為她。
別人還沒這個本事。
只有這位祖宗,稍微鬧點動靜,就能將他折騰得半死不活的。
「哦。」司笙暗自放了心,督促他,「你趕緊睡。」
說著就要走。
凌西澤一把拉住她,眼眸微抬,眼裡醉意更濃幾分,「你去哪兒」
司笙一時不忍,說「放碗,關燈。」
「嗯。」
凌西澤滿意了,鬆開她。
司笙實誠,真沒走,將碗一擱,又關了客廳的燈,回到臥室。
凌西澤沒躺回去,見到她過來,自覺將旁邊的被子一掀,給她騰出位置來。
鑽到被窩裡,司笙側身一躺,裹好被子,見凌西澤也躺下來。
她問「要陪聊嗎」
手臂一抬,凌西澤關掉床頭燈,室內燈光登時一暗,視野陷入黑暗中。
「困了嗎」
凌西澤自然而然地摟住她。
「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