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沖拿過那隻罐子,打開蓋子,一股清涼的味道撲面而來。
罐子上同樣貼著一張兩指寬的紅紙,上面寫著清焰膏三個字。
不用細問,只看名字就知道這是治療燒傷的。
「你怎麼知道這婦人是燒傷?」郝沖沉聲問道。
小徒弟被嚇了一跳,指著正在給女兒餵藥的李綺娘,嗑嗑巴巴地說道:「她的頭髮,頭髮讓火給燎了......」
郝沖轉頭看去,小徒弟說得沒錯,那婦人的頭髮被火燒了不少,枯黃捲曲散在肩頭。
「哼,你小子倒是眼尖,你這瓶藥膏子又要賣多少銀子?」郝沖沒好氣地問道。
小徒弟伸出一根手指:「一,一......」
沒等他把「一百兩」三個字說出來,郝沖大手一揮,道:「給他一兩!」
小徒弟被驚得張大了嘴,嚎嚎嚎,這當官的欺負人!
兩個時辰後,定國公齊慰的軍隊再次開拔,向著新京的方向而去。
老郎中的藥果然見效,顏雪懷已經漸漸退燒,只是依然虛弱,郝沖擔心她們跟在隊伍後面影響行軍,讓人騰出一駕板車,讓母女倆坐在板車上,跟著拉載糧草的騾隊一起前行。
第三天中午,定國公齊慰與他的一萬人馬終於來到新京城外。
早有等待的官員在城外迎接,郝沖策馬來到齊慰面前,輕聲道:「國公爺,福王爺和衛公公,以及兵部的韓侍郎全都來了。」
聽到「衛公公」三個字,齊慰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他微微頷首,催馬上前緊走幾步,然後翻身下馬,把馬鞭扔給福生,向著迎面走來的福王抱拳行禮:「老王爺,您怎麼親自來了,愧煞我也。」
福王老態龍鍾,步履蹣跚,抓著齊慰的手老淚縱橫:「國公爺,太皇太后日日盼你進京啊,你總算來了,有定國公在,陛下與太皇太后安矣。」
在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小皇帝連下兩道聖旨,臨陣換帥,令定國公齊慰親自帶領一萬齊家軍進京護駕!
定國公府齊家,自太祖興兵起,已守護大魏柴氏五代君王,如今的小皇帝是第六代!
「行宮設在何處?」齊慰低聲問道。
福王抹一把渾濁的眼淚,哽咽道:「行宮設在小王府里,小王無能,讓聖上和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受委屈了。」
舊京在遍地錦繡的江南,太皇太后卻鍾愛富貴雍容的牡丹,便把行宮設在洛水之陽的洛城,每年都會去住上幾個月。
裕王的生母孟氏、裕王妃全氏皆出自中原名門,太皇太后唯恐再入洛城就是羊入虎口,以前的鐘愛之地,如今在太皇太后看來已是龍潭虎穴,否則她也不會把新都定在平城。
平城多冷啊,距離山海關不足千里,在太皇太后看來,這已是苦寒之地,否則當年她也不會把福王轟到這裡來。
福王是太宗第三子,高宗的弟弟,太皇太后的小叔子,只不過他比太皇太后年長許多,已是年逾花甲。
秉筆大太監衛明緩步走過來,兵部、禮部的四位侍郎跟在其後,五人相繼與齊慰見禮,齊慰神情淡淡,對眾人寒暄幾句,便下令大軍城外紮營,他僅帶百人進城,跟隨福王去行宮見駕。
臨行之前,齊慰叫來郝沖,低聲說道:「你找兩個上了年紀的婦人,送那對母女回家。」
......
郝沖在營地轉了一圈兒,清一水的男人,哪有上了年紀的婦人?
算了,他還是親自去送吧,這對母女是被國公爺救下來的,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事,堂堂正正,又不求回報,還用得著借他人之手把人送回去嗎?
不用,有他堂堂從三品定遠將軍就足夠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