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學校里的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牛爾話沒說完,眼睛盯著那張匯款單就愣住了。
「老師,我那篇文才兩千四百多字,這稿費……咋這麼多呢?」
「不奇怪……你知道《萌新》的發行量嗎?」
「你知道《萌新》的零售價嗎?」
牛爾搖搖頭。
「《萌新》雜誌去年底的時候,每月平均發行量是將近一千萬份。也就是說,每三百個神州人裡面,大約就有一個人每月都要訂閱或購買一份《萌新》雜誌。」
「另外就是它的零售價。僅僅五年不到的時間,《萌新》的零售單價就由九塊錢攀升到了十九塊錢。而所謂的不斷改版提檔升級,僅僅是換了個九十克的雙膠紙封面,增加了不到三十個頁碼的新聞紙而已。」
吳娟娟老師又看了一眼牛爾。看他那副求知若渴的二傻子模樣,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了那麼一點滿足感。
「全國十大純文學期刊,《萌新》的發行量從五年前的第九,衝到了現在的第四,而且依然在快速繼續攀升著,甚至已經威脅到了排名第三的《九月》和排名第二的《鷹飛》兩個兄弟期刊……」
吳娟娟老師說到這,發覺自己說多了,牛爾不可能理解這些東西。於是轉換方向。
「《萌新》之所以稱為萌新,之所以上升這麼快,因為它是十大文學期刊中唯一一份以培養文學新人為己任的……」
「《萌新》編輯部的那些編輯,不但要指導萌新作者創作,甚至還要為一些萌新作者修改稿件。只要作者有潛力,文章有修改價值,編輯們就要親力親為,傾力培養……」
「目前喜歡文學創作的人非常多,《萌新》雜誌自然就會吸引越來越多的文學愛好者。而這些文學愛好者,又是訂閱購買《萌新》的主要讀者之一……明白了嗎?」
「謝謝老師,終於明白了個大概,原來是這麼回事。」
吳老師終於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目送著牛爾走出了辦公室。
吳娟娟老師對牛爾的印象,一直是非常正面。否則她絕不會對一個學生說這些文學愛好者圈子裡的深奧話題。
牛爾的沉默寡言,目光里的那份深邃,讓吳老師覺得,已經遠遠超越了他的年齡。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似乎真有一定的道理。
他一年四季的破舊衣服,他眼神里常常流露出來的那種不羈和自傲,自信和堅韌,尤其是他極力掩飾著的,那種來自心底里的自卑,每次讓吳娟娟老師看到,都有點心疼。
她哪裡還會想到,此時的牛爾,竟然還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送走了牛爾,吳娟娟立刻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也簡單收拾了一下辦公桌面,然後就匆匆下樓上街了。
她要去買一本這一期的《萌新》。
不,買兩本,還是買三本吧。
無論如何,牛爾都極有可能是她教師生涯里的最大驕傲。
……
夾著材料袋走出辦公樓大門,牛爾在台階上抬首望天。
藍天白雲,陽光正好。
嘿嘿,我胡漢山又回來……
腳下嘎巴一聲響。
「窩草……」牛爾打了個趔趄。
低頭一看。
隨後他的左腳就是一划拉,再一挑,然後就飛起一腳,把一個被他踩得歪七扭八的飲料罐給踢飛了。
標準正宗的外腳背。
破飲料罐在低低的空中劃了一道很醜卻弧度極大得,幾乎沒有弧度的歪線。
「哎呀……」
順著破飲料罐的歪線和最後的落點看去,哎呀的這一聲也同時傳了過來。
一個穿著水綠裙子的女生兩手抱著腿蹲了下來。
「子曰,完蛋操也。」
「這點背的,也特麼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