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們是在廣播裡收聽的吧?」
王東義悶悶的說:「我們是在電視上看的,在滬都看的,三比零,贏的乾脆利索!」
他說完咂咂嘴:「看電視真好。」
「我們也是在電視上看的呀,大彩電里看的,確實電視好看。」碼頭上的社員說。
一聽這話,麻六當場來勁了:「靠北哦,咱們隊裡有彩電了?是王老師帶回來的彩電嗎?」
社員們喜氣洋洋的說道:「對,是王老師帶回來的。」
「你說靠北是啥意思?」
麻六趕緊往山頂跑,頭也不回的說:「是在滬都跟台胞學的一個口頭禪,沒什麼意思。」
王憶在半路截住了他們兩個。
他還沒有開口麻六先說話了,很激動的說:「王老師,咱隊裡也有彩電啦?」
王憶說道:「有了,還是一台24寸的呢,你們等著把咱們在碼頭倉庫那邊的石庫門收拾收拾,我也給你們搞一台。」
麻六興奮的說:「好啊!」
王東義說:「暫時不用吧?陳谷同志讓咱住他家呢。」
麻六說:「咱們只能短住,總不能長住吧?反正石庫門買下來了。」
他打開手提包從夾層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張好像22年的經營許可證的東西,遞給了王憶。
王憶拿過來一看。
這是一張硬質紙,正中央最上面是紅黃兩色組成的國徽,往下是七個加粗加大的黑字:
私有房屋產權證。
往下是:根據國家憲法規定,為保護私有房屋產權人的合法權益,特頒發此證。
再往下是個表格,手寫了王憶的名字、石庫門的地址、房屋建築面積、登記號、登記時間等等。
最後是滬都人民政府六個字和大紅色的印章。
他收起這張產權證問道:「你們是剛拿到這產權證嗎?還是剛賣完貨?」
麻六說:「貨賣的很好很快,那些小商品批發市場裡顧客太多了,好傢夥,等回頭我給你好好講講,現在他們買貨跟搶一樣,大義第一次看見還趕緊騎著摩托車過來要幫我打架!」
「真跟打架一樣。」王東義也驚嘆一聲。
麻六繼續說:「產權證辦的也很快,我們今天才回來就是因為昨天要看咱們國家女排運動員的比賽,所以耽誤了時間。」
「王老師你不知道,這比賽在滬都引發了熱潮,谷哥他們單位甚至允許請假回家看比賽呢。更甚至的是,谷哥說後面還有一場打東洋女鬼子的,到時候他們放假!」
這點王憶能想像到,因為他查看82年生活資料的時候看到過當時社會上對於這一屆女排世錦賽的關注度。
那熱度跟過年一樣!
每一次女排比賽獲勝,城裡都有單位放鞭炮,等到最後世錦賽結束中國女排運動員再次拿到世界大賽的冠軍,當天滬都的鞭炮應該會造成煙霧污染。
並且還會引發好幾場火災!
不過都是小範圍火災,很快被弄堂里的住戶們自己給撲滅了。
19年的電影《我和我的祖國-奪冠篇》有關於比賽熱度的介紹,這電影是以1984年8月8日中國女排奧運會奪冠、首獲世界大賽三連冠的歷史瞬間為背景的。
但是實際上從女排第二冠開始,滬都、首都等大城市就開始全民關注這場賽事。
等到今年女排奪冠了,首都幾所頂級高校的大學生們還會自發的組織起來去遊行慶祝,當時『中國萬歲』、『向我國排球健兒致敬』的兩大口號響徹天地,並從首都傳向九州大地四面八方!
王憶領著兩人上山頂去休息,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沒有吃午飯?」
「吃了,我們吃的麵包。」王東義滿意的砸了咂嘴,「六子請我吃的。」
王憶說道:「看來這次收益不錯。」
麻六拉開包直接端出個盒子來。
王憶一看雙膝一軟差點跪下。
尼瑪骨灰盒啊!
麻六打開盒子,裡面全是現金!
齊刷刷的現金,主要是大團結!
王向紅出去剛回來,看到骨灰盒後大驚:「這是、這是誰的家眷啊?」
麻六笑道:「誰的都不是,是我們用來裝錢的!」
王向紅過來一看並沒有被眾多的現金給沖昏頭腦,他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們、你們真是膽大妄為!」
「怎麼能用這東西裝錢啊?啊?大義你也是,六子百無禁忌,哦,你也百無禁忌?你不勸他?」
王東義叫苦不迭:「支書你是不知道,現在滬都港口上小偷太多了,我草,本來我也不同意六子這麼帶錢,可六子問我說,這麼多錢我們怎麼拿?」
「他讓我弄了一些紙片藏在褲襠里先試試,結果你猜怎麼著?」
「讓人割了褲襠?」王向紅震驚的問,「這他媽的,這麼囂張的嗎?這麼無法無天的嗎?」
王東義說道:「倒是沒讓人割褲襠,而是被人拿著刀子給搶了!」
聽到這裡他尷尬的摸鼻子,麻六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王東義呵斥他:「別笑,這事你答應我不亂說了。」
王憶問道:「什麼事?」
王東義趕忙說:「沒、沒什麼事。」
王向紅皺眉道:「還有什麼要瞞著我和王老師的嗎?說,到底怎麼了?」
王東義無奈又為難的看向兩人,麻六這邊開口了:
「大義哥當時撇著腿走路,褲襠鼓鼓囊囊,然後讓……」
「讓富婆給看中了?」王憶感興趣的問。
麻六說:「不是,讓一些歹徒給看中了,以為他是褲襠藏錢,然後把我倆給劫持了,讓他脫褲子拿錢。」
「結果褲子一脫裡面是報紙,歹徒要氣死了、要拿著刀扎我倆,問我倆是不是故意逗他們。」
「大義哥急中生智啊,他趕緊說他有痔瘡,老是屁股冒血,所以墊著報紙,歹徒被噁心到了……」
王憶和王向紅嘿嘿笑。
王東義趕緊打斷麻六的話說道:「唉,這滬都的小偷真是太多了。我們沒辦法,還是六子主意多,他弄了一套傢伙什,我們這才把錢安全的帶回來。」
「弄了一套傢伙什是什麼意思?」王向紅問道。
王東義瞅了他一眼說:「支書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王向紅皺起眉頭:「說!」
王東義說道:「我倆披麻戴孝一路抱著骨灰盒哭回來的。」
他舉起提包給王向紅看:「孝衣啥的都在這裡面,支書你也要看看嗎?」
王向紅臉上表情很精彩。
門口響起哈哈大笑聲,是張有信聽到他們的話後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