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黑甲戰士向著遠去的一行人投去目光。「誰啊。」
趙無極將軍如今是聯邦中算是年齡最大的幾位,曾經擔任過小學院初代副院長,近距離接觸過傳說中的大學士,更是以友相稱,朱竹清先生都是將軍的後輩。
「看錯了,我們出發吧。」
趙無極搖了搖頭,視線離開那個高大的身影,打消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猜測。
神環觀測點。
這是一個個懸浮在星空中透明的球體,在這兒能一眼看盡斗羅星的壯闊全景。
東兒站在那兒,目光凝固在那些圍繞著斗羅星緩緩旋轉的絢麗神環上。
那奪目的七彩神環,如夢似幻。
她心中突然湧上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熱淚悄無聲息地滑落。
而周遭的武者和年輕的學子們望著七彩絢麗的神環,眼神各異,有的堅如磐石,有的淚眼朦朧,有的則是對著那星球神環必恭必敬地俯身一拜。
來到星空,只要看著斗羅星和神環就能從中感受到一股來自『族群意識』的大愛。
那是他們的歸處。
「東兒,你怎麼哭了?」玉小剛伸出手,輕輕擦去了東兒眼角的淚水。
「玉哥,東兒有點累,我們回家吧。」東兒轉過頭,聲音低沉。
「我們還計劃去日月大陸的,怎麼不去了?」玉小剛有些不解地問道。
「不去了。」
東兒搖了搖頭,神情有些黯然:「我們回鮮花村好不好?咱倆都四十多了東兒想為你生一對兒女。」
玉小剛望著一臉哀求的東兒,輕輕地擁著她的嬌軀,點了點頭。
兩年後。
東兒在鮮花村的小院子裡誕生了一對龍鳳胎。
兩人商議良久為這兩個新生的小生命取名。
一個大道求真――玉求真。
一個平安喜樂――玉喜樂。
自那之後,小院子裡時常傳出兩人的歡笑聲。
三十年後。
鮮花村。
冬。
大雪。
東兒七十八歲。
兩人白髮蒼蒼,滿臉皺紋,老眼昏花,他們靠在一起圍著屋裡的火爐,靜靜欣賞窗外不斷落下的雪花。
玉小剛和東兒回到鮮花村,在這平靜的小村莊度日,重修的武道修為一日一退。
曾經的混元心神卻是連三米開外的事物都分辨不清。
「父親!母親!不好了!不好了!!」一個面容極美的女子大喊著,急匆匆地推門而入。
屋內頓時寒風呼嘯。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如此慌慌張張?不知道關門?」東兒眉頭微蹙,輕斥道。
「可是.可是」那女子氣喘吁吁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嗯?」東兒板著臉,冷哼一聲。
玉小剛起身順手把門帶上,引著她坐到暖洋洋的火爐邊,聲音柔如春風:
「樂兒,別急,坐下來喝口熱茶,慢慢說。」
名叫樂兒的女子坐在火爐邊,小口喝了幾口熱茶,沁入心脾的暖意入喉。
深深地吸了幾下氣,調整好了呼吸。
她和她的母親一樣先天有缺,不能修煉,不過父親醫術絕世,在父親和母親無微不至的呵護下,即使她從小體弱多病,仍然能夠平安喜樂度過每一天。
「都是你慣的!」東兒轉過頭,輕聲責怪道。
「樂兒長大了,難道你就不喜歡她了?小時候不知道是誰捧在手心裡,生怕掉了一根汗毛。」玉小剛反駁。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東兒有些不悅。
兩人為此又吵了幾句嘴。
「嗯」樂兒小聲道。
「對了,樂兒,到底什麼事?」玉小剛輕聲問道。
「哥他.他一年前去參軍了!!」樂兒語出驚人。
「什麼?!!他不是在酒泉鎮教人練武嗎?!」東兒驚呼道。
玉求真在兩人的調教下,三十歲武道先天,心神胎息,這樣的武道修為就算在神聖聯邦也有一席之地。
「這是哥臨走前留給二老的信。」樂兒從懷著掏出一封信封和一枚銀白徽章。
東兒一把從樂兒手中搶過信封,只見信封上門寫著。
不孝孩兒玉求真致:
父親母親,多謝你們多年以來的教誨。
兒現已加入第九軍,即日啟程前往黑色長城防線,此去生死未卜。
養育之恩只能來世再報。
為了讓千千萬萬的母親和孩子能過上好日子,為了讓白髮蒼蒼的老人皆可享樂天年。
兒已決意,願與萬千同胞駕駛第三代『真龍機甲』與神王一戰!誓死保衛國家!!
只願神聖光輝永遠照耀世人。
對不起.
信封上最後一行字上有一塊清晰的淚漬,東兒的手顫抖著不斷輕撫著信封上兒子的字跡,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玉小剛懷中。
「東兒?!!」
「母親?!!」
三日後。
大雪驟停。
東兒心有所感,知自己大限已至,對著陪伴在身旁的玉小剛和女兒說:
「玉哥,能不能再陪我看看這鮮花村」
「好。」玉小剛柔聲道。
樂兒與玉小剛推著輪椅慢慢經過一個又一個兒時嬉戲玩耍的地方。
此時正值冬季,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空無一物。連村頭那桃花樹也孤零零的。
東兒經過這熟悉的道路,往事畫面歷歷在目,最後三人停在鮮花村唯一的小溪邊上,注視著天邊染紅的晚霞。
「好可惜啊,東兒再也看不見春天的花了。」東兒的聲音弱不經風,如細蚊私語。
玉小剛蹲身而下,捧住她的手,耳貼她的口,只有這樣才能聽得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