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

第四十一章 心照不宣


領了。只是二位有所不知,在下先前在學宮辯試中勝少敗多,去年的辯試更是三場連敗,那之後在下便被學宮中人戲稱作論道不能。二位寄希望於在下,實在是讓人愧不敢當。」

    夜白衣點頭道:「可我聽余夫子說你當時是吃了口吃的虧。你若是沒那個能力,我和殷兄今日自然也開不了這個口,若只是嘴巴不利索,我自有辦法幫你。」

    司馬晦眼裡一絲精芒轉瞬即逝,頹喪道:「辯試一項三日後便正式開始,先生縱能治好在下口吃,也沒有時間去準備辯試的題目。參加辯試的師兄師姐數月前就開始著手準備,在下哪裡有這天大的本事與其論道。」

    夜白衣從身旁撿起幾塊石子,在手心裡掂了掂,一把丟到河裡,說道:「要準備得如何才算充分?論道答辯隨機應變就是,你付師兄蟬聯三屆辯試魁首,豈是靠幾個月來的投機取巧?胸有點墨自然水到渠成。司馬兄尚且年輕,嘗試一番又有何妨,全天下難道還有比論道不能更不齒的名頭?全力以赴,求一個無愧於心就是。」

    司馬晦洒然一笑:「也是,也是。」

    ……

    第二日,司馬晦經夜白衣的指點後早早地去了學宮。

    自從殷有成那日把隕鐵送來學宮,余正庭便整個人扎到了上川劍閣中,幾日來極少見客。余夫子門下弟子皆由司馬晦帶入正庭宮治學講義。這日司馬晦合卷出宮,徑直來到問鳳學府。

    問鳳學府掌宮大學士風問鳳向來以手談問鼎學宮,其門下弟子更是棋藝無雙,前朝棋聖化樂安曾被天下人譽為番棋無敵,手談執白冠絕天下,當年便是出自風問鳳門下。

    這些年學宮弈試一項中問鳳學府獨占鰲頭,三年來弈試前三皆為問鳳學府弟子。學宮弟子對此一宮獨大的現象褒貶不一,但無論如何,大學士風問鳳一人扛起學宮奕道百年大氣象是不爭的事實,如此一來縱使有人對此心存不滿也總歸要收斂起些。

    司馬晦這一日來到問鳳學府不為其他,只是因為這上官朔便是問鳳學府學士。作為首屈一指的手談大家的弟子,上官朔被學宮中人冠以手談不行之名,說來倒也算是個奇葩。此時問鳳學府府門緊閉,司馬晦便站在宮門外靜候。

    待正午時分,府內學士魚貫而出,一位女子叫住司馬晦:「師兄。」

    司馬晦轉過頭,來者正是上官朔。

    「師兄找我有事?」

    司馬晦點點頭,正要開口,餘光卻正好瞟見一道倩影經過。司馬晦偏過頭去,見那人竟是長雪晴。

    「司馬師兄?」

    司馬晦回過神來,只見上官朔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眼神疑惑。

    「師兄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告辭了。」

    「等下。」

    司馬晦一時情急,一把抓住上官朔的手腕,旋即又意識到自己失了禮數,趕緊鬆了手賠禮。

    「師妹今日可有空?」

    上官朔想了想,搖頭道:「我今日無事,師兄有什麼吩咐?」


    司馬晦說道:「你隨我來。」

    二人出了學宮,進城到段氏醫館看了李一石的病情。李一石的傷勢好了許多,照段里的估計再過一兩日李一石就能意識清醒,聽聞此言司馬晦心中欣喜了許久。

    婉拒了段氏夫婦的邀約後,司馬晦便要帶上官朔前去水雲渡,路上上官朔不苟言笑,顯得心事重重。司馬晦見狀說道:「師妹不必為此自責。」

    「畢竟事由我起,若是李一石真有個三長兩短,又叫我如何釋懷?」

    「當初師妹為石頭找了這份差事本就是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既然初心從善,就不必計較一時利弊。大圓若缺,其用無窮。當年李澤辰領百越遺民起義功虧一簣,身死廣靜城,數千百姓殃及池魚,天大的業障。然當年風凌閣出評時絲毫不掩讚美之意,如今天下士子對此人也是評價甚高。大道無情,師妹盡己之力為石頭做的一番好事也不必強求結果,但使心存正道,凡事自有數理。」

    上官朔笑道:「師兄師從儒生,說起道家的東西倒是有板有眼的。」

    「正道不分學派,融會貫通便是。」

    「都說余夫子雜學百家,師兄倒是得夫子真傳。」

    「真傳不敢說,夫子以鑄造術見長,可在下至今未煉得一物半器,就連學宮劍閣都沒進去過幾次。夫子每次想到這裡少不了破口大罵……其實久而久之習慣了也就好。」

    上官朔輕笑一聲:「師兄今日講話和平常好像不太一樣,」

    「這個……」司馬晦撓了撓頭,隨即張嘴露出舌頭上的三顆石子。上官朔見此心生疑惑:「師兄這是為何?」

    司馬晦把三顆石子壓回舌下,道:「過兩日便是學宮辯試,有個先生說給我治口吃的毛病,我就按他所說在嘴裡銜幾顆石子講話,也不知可否管用。」

    上官朔笑道:「這先生的方法可真奇怪。」

    「習慣就好。」

    「這麼說師兄對今年學宮辯試是志在必得了?」

    「哪敢。」

    上官朔突然加快步子,站到司馬晦面前,笑道:「那小女子就在這先預祝司馬師兄今年辯試旗開得勝了。」

    司馬晦笑道:「師妹說笑了,說笑了。」

    ……

    兩人一路來到水雲渡,幾人互相認識一番後,夜白衣轉身便進了屋子。

    殷宇回正靠在一邊昏昏欲睡,半夢半醒間感受到了臉上一絲冰涼,醒來時卻見白月兒和驚蟄二人在河邊打水漂,兩人玩的你來我往不亦樂乎。殷宇回輕笑一聲,從身邊隨手取了一塊扁平石子,腕起巧力,將那石子用力丟出,一連在水上打出數十道漣漪,看得白月兒二人驚異連連。那石子在水面推進極快,直飛對岸,最終卻是沉在半路,殷宇回不免嘆一口氣。

    就在殷宇回懊惱之際,一道水幕從天而降,殷宇迴避之不及,那道水幕直直打在身上,殷宇回頓時衣衫盡濕,那白日起來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一時間把五官遮住亂成一團。

    「死丫頭!」殷宇回掰著兩瓣屁股蛋都知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小毛賊幹的好事,當即站起,扒開濕透的頭髮怒視前方,而那罪魁禍首卻早就腳底板抹油溜到八百米開外,做著一個也不知道殷宇回看不看得見的鬼臉幸災樂禍地看著這頭,氣得殷宇回差點拔刀上去。

    興許是察覺到殷宇回的滔天怒火,驚蟄收斂了一點笑意,像個不經事的孩子樣趕緊叫道:「打平!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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