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她怕他走丟,怕他遇到不測。
攥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陌生的號碼,展東東立馬接了。
「我手機沒電了。」
是蘇卿侯。
他一開始是故意不接她電話的,因為生氣,後面手機就沒電了。
展東東眼睛都紅了,急的:「你在哪?」
「不知道。」他悶聲悶氣的,抱怨,「我又不認路。」
她聽出來了,他的不滿、委屈,還有無助,讓她鼻子發酸:「附近有沒有標誌性的建築?」
蘇卿說找了一會兒:「抬頭可以看到鼎致大廈的廣告牌。」
展東東只知道大概的方向:「你不要動,我過去。」
他在電話里惡聲惡氣地催促:「你快點來!」
「好。」
二十分鐘後,展東東在小吃攤上找到了他,他手裡拎著個喝光了的啤酒瓶子,外套拿在手裡,還有一枝玫瑰,一個人站在人群外面,低著頭,在踢地上的石頭。天上有五顏六色的煙火,地上有他的影子,輕輕晃動。
「蘇卿侯。」
他回頭,臉上化了吸血鬼的妝,嘴角和眉眼都有「血跡」,這妝是展東東幫他化的,他是英俊的吸血鬼,她是專抓吸血鬼的狼人。
形影單只的吸血鬼,惹得狼人心疼了。
「我來接你了。」展東東走過去,把手裡的玫瑰折斷,插在他口袋裡,「別生氣了,我把我的玫瑰送你。」
蘇卿侯把酒瓶子扔掉,拿自己那朵玫瑰敲她的頭,但沒用力,只掉了一瓣玫瑰在她發間,他說:「全怪你!」
展東東點頭:「嗯,全怪我。」她牽住他的手,慢慢給他捂暖,「以後不會再弄丟你了。」
他哼了哼,把玫瑰塞在了她衣服口袋裡。
十二月底,普爾曼下了第一場雪。
這幾天,冰天雪地,不管是外面,還是鼎致大廈裡面。
安德烈打了個寒顫:「kun哥,小治爺他今天怎麼了?」
阿kun問:「什麼怎麼了?」
安德烈把他拉到會議室的走廊上:「早上開會,阿paul沒答上小治爺的問題,就被吊在了六十三樓,讓他在上面擦玻璃。」
這是人幹的事嗎?
還不止!
安德烈繼續說:「就在剛剛,新月鎮那邊出了點問題,小治爺讓遠在帝都的二爺過去擺平,二爺說他不去。」這裡插句話,「二爺家裡不是剛添了個二胎嘛,是個姑娘,二爺老婆月子都沒出呢,肯定不去新月鎮吶,你猜咱們爺說了什麼?」
阿kun洗耳恭聽。
安德烈說得起勁:「說二爺要是不去,就把他兒子和閨女都偷來,送去萬格里里陪陀爺的兒子玩泥巴。」
萬格里里的穩陀已經歸順了,穩陀有個兒子,腦子有點問題,三十歲了還在玩泥巴。
二爺的兒子女兒怎麼說不也是小治爺的堂弟堂妹。
安德烈覺得小治爺不是人:「咱們小治爺也好長時間沒幹這種禽獸勾當了,我還以為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呢,也不知道誰給刺激的,又恢復以前那德行了。」
阿kun:「咳咳。」
安德烈:「怎麼了kun哥?」
「咳咳。」
「嗓子癢?」
阿kun叫了一句:「小治爺。」
安德烈瞬間想死,硬著頭皮回頭:「我錯了爺……」
蘇卿侯笑得很溫柔:「你是想擦玻璃,還是去玩泥巴?」
安德烈哆哆嗦嗦:「玩泥巴……吧。」
蘇卿侯收了笑,眼裡與外邊的天一樣,冰天雪地:「那行,你就去擦玻璃吧。」
「……」
這個深井冰!
小治爺最近是安分了不少,為什麼?
因為展東東。
這兩天小治爺卻又開始折騰人了,為什麼?
還是因為展東東。
「小治爺,」阿kun跟著進了辦公室,左思右想後,問,「要不要我去查查東東她——」
蘇卿侯一腳把老闆椅踹翻了:「我跟她不熟,我不關心,不要再提她。」
兇狠的三連否認。
展東東已經三天沒出現了,雷打不動日日報道的展東東,無影無蹤了三天,連通電話都沒有,不像之前,一天八百個電話,八百句寶貝兒。
阿kun:「是。」
蘇卿侯手裡把玩著支鋼筆,用力一插,扎進了桌面:「你跟她很熟是吧,還東東?」
阿kun擺手:「不熟,不關心,不提她。」
外頭,雪越下越大。
盤子的牛排越切越碎,刀叉相撞,盤子被切得咯咯響,一塊牛排竟切出了碎屍的既視感。
蘇卿侯把刀叉放下:「誰煎的牛排?」
阿kun立馬去把主廚叫過來。
主廚心驚膽戰:「小治爺。」
蘇卿侯抬頭,一點也不兇狠,笑得如沐春風:「我不喜歡吃太生的牛排。」
是展東東喜歡。
主廚心裡發毛。
蘇卿侯還在笑,像位優雅的貴公子,眼裡妖得很:「煎這麼生,主廚你怎麼不追著牛啃啊?」
主廚只想原地去世:「我、我這就重新做。」
「不用了。」
寒冬臘月的,主廚抹了一把汗。
蘇卿侯溫柔地建議:「你去追著牛啃吧。」
「……」
他不笑了,眼裡就只剩殺氣:「現在就去。」
「……」
主廚生不如死!
就在上周,跟小治爺一同過來的那位女士吃了小治爺盤子裡的牛排,說了句牛排太老,小治爺自己說的,以後只要五分熟。
小治爺本來只吃七分熟的,那位女士愛吃五分熟。
後來,小治爺再過來吃飯,主廚就會煎兩份五分熟,為什麼不煎一份七分熟一份五分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