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碰撞中,一點點的固化。
最終一個外表猶如崎嶇黑色岩石表面的人形,站在了弗萊的面前,他有著一顆幾何立體的腦袋,沒有臉頰,只有一雙能夠稱之為眼睛的東西,猩紅的眸子中顯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被困住了!被困在了這顆星球里,我需要你的幫忙,弗萊.斯坦!」
弗萊瞪大了眼睛,這聲音中帶著一股絕對而無法違抗的意志,他的腦袋不由自主的點了下去。
「你!究竟是什麼?」
眼前的東西一點點的走到了弗萊的面前。
「我究竟是什麼不要緊!記住了,神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敵人!是生命的敵人,我見證過無數的世界,無數的文明,無數的時代,最後都是因為神而逝去,這些生命逝去時候的憤怒,悲傷和不甘,你只需要記住這些就足夠了!未來我們會再度見面的!而你」
恍惚間弗萊感覺到身體有些輕飄飄的,而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了起來,空蕩而寂靜的黑暗空間中。
弗萊的意識開始下沉了,感覺什麼都不太重要,已經快要失去一切了。
此時在弗萊的面前,站著一個女人,有著琉璃色的頭髮,全身散發著微微的白色光芒,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晨曦一般。
「我本可以看著你死去的弗萊!但如果你死了,吉恩會很難過吧!」
弗萊瞪大了眼睛,一隻白色的手按在了弗萊的臉頰上。
「好好活下去弗萊,未來是可以改變的,每個人的未來都是如此!一旦你放棄一切的話,最終你也會淪為吞噬者肚子裡的一粒塵沙吧!」
一股消毒劑的味道,瀰漫在房間裡,風輕柔的拂動窗簾。
弗萊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全身上下沒有半點的知覺,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而晃動的,光芒有些昏黃,空氣中還有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菸草香。
「醒了嗎!」
吉恩看著睜大了眼睛的弗萊,旁邊的光影屏幕上,弗萊的腦電波開始有了起伏,吉恩走過去把窗戶關上,走到病床邊,幫弗萊把被子蓋到了脖子處。
弗萊閉著眼,喉嚨里還是無法發出聲音,身體已經沒有了知覺,明明手指頭可以動,但身體一點觸感都沒有。
「在你出事的時候,他們切斷了你的痛覺神經,以後感覺雖然會回來,但已經不能回復到以前了。」
吉恩說著坐在了椅子上,剛剛下午5點13分,今天的喧囂還未過去,吉恩在早晨參加了芙蕾雅他們議員派系的成立演講儀式後便又來到了4科的總部。
這一年的時間裡,吉恩只要每天有空都會過來,就這麼靜靜的坐上一兩個消失,然後離去,但現如今弗萊醒了過來,不經意間他便醒了。
吉恩心裡是非常開心的,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著,並沒有過於的激動。
在吉恩的眼中,眼前這個病床上,從來都是沉默寡言的學生,是吉恩最為感覺到遺憾的一個學生。
這個學生從不向他人索取什麼,從很小的時候吉恩就認識他,他始終在感激著這個世界給與他的一切,他並沒有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悲慘遭遇,而變得厭惡甚至是憎恨一切,依然心存感激。
「沒事的!能醒過來就好。」
吉恩說著舉著一根手指頭,把弗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了後面的墊子上,從遠處直接拿過來一杯溫水,用手端著,把杯子放在了弗萊的嘴邊,他喝了一口水後,身體也開始顫抖著,不斷的想要點頭,想要竭盡所能的說一聲謝謝。
「餓了吧!」
吉恩微笑著,熄滅了菸頭,撩起了手袖,轉身走向了旁邊一間病房內的廚房,但在看到弗萊擔憂的神情後,吉恩微笑著說道。
「弗萊精神病院那邊,華神常駐在那裡,病患們都沒問題,安心好了。」
在踏入廚房的瞬間,此時吉恩才鬆了口氣,繼續這樣的植物人狀態,對於弗萊本身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折磨,唐嬈已經和吉恩談過很多次。
只是吉恩從未想過,讓弗萊輕鬆一些的去那個世界,吉恩相信艾麗所說過的一切,奇蹟真的發生了。
從廚房的儲物櫃裡拿出了一些米麵,以及調味料,這些已經擺放了一年多的東西,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堆人走了進來,馬庫斯激動的看著清醒過來的弗萊,一時間失聲痛哭了起來。
4科的學生們都聚到了弗萊的身邊,幫他檢查著身體的詳細數值。
沒人能夠想得到,在這樣一個令全城人激動的午後,弗萊竟然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馬庫斯!」
吉恩問了一句,門口站著還在抹著眼淚的馬庫斯,不斷的搖著頭。
「我該怎麼辦才好吉恩校長,我要怎麼辦才好。」
吉恩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門口的地方又聚集過來的一些學生,他們都希望吉恩可以說點什麼。
南部底層的金屬中毒的事已經瞞不過來了,有人因為金屬中毒導致大腦嚴重受損,有人死亡,有人則被送到了弗萊精神病院裡。
誰都知道這事情唯有繼續隱瞞下去才行,雖然水源目前已經確保了安全,但過去在被污染的水源中飽受了金屬毒素折磨的不少民眾還不知情,不少就醫者都被告知是新型的病毒引起的,醫生開出的藥物以及使用的治療方法,都是針對金屬中毒的。
這次事件里已經有231人死亡,847人身體機能受損嚴重。
「你們已經畢業了!不是嗎。」
吉恩說了一句後,繼續開始和面,馬庫斯此時內心是冰涼的,他不斷的吞咽著。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校長!難道」
有人拉住了馬庫斯,他側著腦袋,控制住了情緒,最終馬庫斯轉過身,走出了病房,吉恩依然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城市正在一個異常艱難的時刻,去年的大暴亂,讓每個人都心有餘悸,安格斯家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一旦安格斯家倒下的話,會有更多的人遭受到經濟所帶來的不幸。
選擇多數人而捨棄少數人,這樣的難題是永恆不變的,所以吉恩無法回答什麼。
南部的問題是比較嚴重的,只有建設開始後,才能夠讓南部的經濟好起來。
馬庫斯靜靜的癱坐在病房的門口,帽子就放在一旁,他只手按著腦門。
「我究竟該怎麼做才好,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臨近黃昏,5點45分
莫小懶從地下審訊室里上來後,表情凝重的走上了草坪。
審訊室里都是愛迪金融里不屬於家族的一些主要成員,已經審訊過所有的人,一切都是普拉姆指示的。
的確有不少人和底層的一些團伙份子接觸過,給他們提供了開設賭場,高利貸的資金,來每年為愛迪金融創造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