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所以即使是首領宰也沒發現宰喵。
「真是狡猾啊。」治子小姐穿著睡衣趴在樓上的欄杆上。
「我覺得也是。」黑時宰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了,「你愛他,我們就不愛他了嗎?」
檀君無奈地仰著頭看向黑時宰。
黑時宰舉起雙手:「就算不是愛情,也是親情,反正我必須對你說我愛你啦~」
黑時宰撒嬌真的是讓人沒辦法。
時間又過去了時間,就是在一個普通的早上,吃完早飯的作家安吾對檀君說:「我想要走了。」
這些年裡,檀君和他們去了世界各地遊玩,便利的交通讓他們玩得相當盡興。
原本他們不方便離開橫濱,但是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了,各種限制也消失了,嚮往自由的檀君依然嚮往自由,所有人一拍即合,說走就走。
「……為什麼突然說?」正準備收拾盤子的檀君捏緊了盤子。
「早飯前說完怕你沒胃口嘛。」作家安吾回答了但是又沒回答。
「但是你現在這麼說我一天都吃不下飯了!」檀君的聲音顫抖著,他試圖用顫抖的聲音掩蓋自己的恐慌。
「晚上怕你睡不著。」作家安吾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該睡不著還是睡不著!」
「好兇啊……你量量你的血壓是不是高了。」作家安吾晃著椅子說。
他不說還好,一說,檀君覺得自己的血壓真的高了。
「道別是道不完的。」作家安吾緩緩地說道,「我想了很久,該怎麼和你說我要離開。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你除了太宰之外最重要的朋友。」
「在哪個世界都是這樣!」檀君激動地說。
作家安吾靜靜地看著已經徹底顯示出老態的檀君,他並不說話,看著檀君的眼睛裡全然都是溫柔。在他們的世界,檀君是小他六歲的學弟,現在看上去他們反而像是叔侄了,真是有點神奇。
檀君把盤子放了下來,深吸了幾口氣。
太宰們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檀君。
「太宰,他跟你說了?」檀君艱難地看向了作家宰。
「嗯。」作家宰難過地哭了出來,「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好歹比我突發腦溢血好。」作家安吾還有點得意地說道,「給你了一個緩衝的機會。」
檀君靜靜地站著,他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都麻了,他這才抬起頭看向安吾,他伸出手:「再見,安吾。」
「再見。」安吾沒有握住檀君的手,而是先抱住了作家宰,然後擁抱了檀君,「我很高興我作為你的朋友的一生。啊,對了,為了讓太宰吃醋,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我愛你』呢?」
「愛你個頭,混蛋。」檀君回應道。
檀君和作家宰都沒有阻止作家安吾的離開。
安吾的離開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沒有什麼缺憾,他的缺憾大概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在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孩子,他是出於對朋友的愛才逼著自己再就在這個世界幾十年。
正如詩人中也所說,現在真的只有檀君和太宰了。
「……說到底,我還是得送走一個太宰嘛。」檀君把一束白花放在了武偵宰的墓地上。
武偵宰能活這麼久已經是在很多人意料之外的了。
「那個混蛋不代表我們的意見。」首領宰背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墓地。
然後他看了看織田作的目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到時候埋在那裡如何?」檀君指了指樹下的一個位置。
那裡已經有織田作之助、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三個名字了。
首領宰咬著自己的嘴唇,然後忽然炸毛:「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
檀君輕輕地嘆了口氣:「哎……我這個身體都八十多歲了。」遠超過他在上一個世界獲得時間。
心理年齡都一百二十多歲了……能活到這個年齡的人真的不多了。
他扭頭微笑著看著還是二十歲左右的首領宰:「虧你到現在還愛我,你移情別戀我也不會怪你的。」
「我會怪我的。不要隨便假設『太宰治』是那麼輕浮的人!」首領宰拉起檀君的手,給他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難道你要我把戒指焊在手上嗎?我們快走吧,看自己的墓地真難受,其他的太宰還在等著你呢。」
首領宰是被推出來陪檀君看武偵宰的那個。
「也好。」檀君扭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墳墓。
之前太宰們說想要陪他到死亡,當時檀君並沒有拒絕,但是現在他後悔了,太宰是那麼敏感的生物,看著他一點點虛弱下來肯定會相當痛苦的。
九十多歲的檀君並沒有生病,然而衰老到死亡是單行線,生命一直在消耗的。
他有試圖讓太宰們離開,但是太宰們一個個嬉笑著拒絕了,以檀君現在的身體狀況完全沒辦法抓住他們。
「檀君會哭的吧?」
「草野心平走的時候檀君都哭,我們要是離開了檀君會不會傷心到猝死?」
「所以檀君說在自己要死的時候把我們再召喚出來這種話我們是不會相信的!」
所以直到檀君真的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太宰們都沒離開。
當檀君感受到死亡的召喚,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看著眼前的太宰,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真是的……我死亡了之後就消失了,這塊頭骨居然要和我一起死。」檀君拿起脖子上的項鍊,裡面裝的是澀澤龍彥的頭骨碎片。
想想澀澤龍彥居然還有點顆粒啊
「感覺好糟糕啊。」首領宰小聲咕噥,他輕輕地趴在了檀君的胸口上,「能和檀君殉情的應該只有我。」
「還有我呢。」作家宰不甘示弱地舉起手,但是因為檀君現在的虛弱,雖然動作迅速但是聲音卻並不如動作那樣充滿活力,他生怕傷害到了檀君現在虛弱的身體,「還是我!這一次檀君的死亡還是我陪在檀君的身邊!」
「哥哥~」黑時宰在檀君的手上蹭來蹭去,他和檀君腦袋邊的宰喵蹭檀君的頻率一模一樣,只能說不愧是一個人。
「殉情果然還是要和女孩子吧?」治子小姐驕傲挺胸。
檀君無奈地笑了起來,這麼多年,太宰還是這個樣子……他還是這麼愛著太宰。
「檀君……」
檀君感覺到了自己胸口的濕潤,他忍不住低頭。
從未哭過的首領宰流下了眼淚。
「我還是……我還是沒法接受檀君要死亡,我還是想要和檀君繼續在一起。」他貪戀著檀君帶給他的溫暖和安心。
檀君撫摸著首領宰的腦袋。
「所以,我有一個自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