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閻羅

4.四


    &請江公子一人進去。」

    &張管家愣了下,而後面色有些難看,正準備理論幾句,卻聽得江淺輕輕發了話。

    &

    江淺揮退了人,獨自扶著牆走向了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步子有些艱難。

    屋裡暗暗的,隔著門上的窗紙什麼也看不清。他試探著敲了敲門,只聽得裡頭傳來一個女聲。

    &來吧,外頭冷。」

    女大夫?江淺心中詫異。

    推開門,屋子只有一扇關著的木窗,僅點著一盞小燈,照著不大的地方忽明忽暗。屋外青天白日,屋內昏暗如夜,這般景象著實詭異十分。整個屋子只有三件家什,南牆角的一張木床,床邊的一張木凳,還有北邊牆角的一張長桌。這些都是花間閣特意按照石曼生的要求準備的。

    一個穿著玄衣女子正背對著他,站在桌邊忙碌著什麼,「身子怎麼樣了?」

    江淺回過神,忙作了個揖,言語懇切,「托先生的福,好多了,今日特來登門拜謝。」

    &多了還咳血?若是吃了十顆,可不該是這般模樣。」女子轉過身,聲音似笑非笑。

    江淺臉色有絲窘迫。&前種種,是江某怠慢了,還望姑娘海涵。」

    &江公子這是終於信了在下了?」石曼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江淺這才看清她的正面,眼中隱隱透著驚訝——女子臉上包著面巾,嚴嚴實實捂住了眼睛下頭的部分。露出的眼睛,長睫明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女子手中還拿著一根燃著了的香,正悠悠冒著煙,她伸了伸手,將那香拿得遠遠的,卻正對著江淺。

    下一刻,江淺就聞道了一股說不上來的奇異味道,說香非香,說臭非臭,刺刺地非常不好聞。他忍不住也想捂上口鼻。

    &這對你有好處。」女子出聲攔了他的動作,說話間,舉著那香幾步走到了他的身旁。江淺忍不住咳了出來,這湊近的香味實在是……

    女子全然不顧,把香又往他那送了送,「除了難聞,沒什麼壞處。」她邊說邊徑自搭上了他的左腕,她的指尖很涼,較之久病纏身的江淺似乎還要涼上幾分。

    對著一個臉包得重傷一般的女子說話,江淺總覺得不大自在,何況還有那刺鼻的味道就在身邊,但還是有禮應道,「全仗先生了。」

    &好。」石曼生收了手,把香往他手中一遞,「即日起,你便住在此屋。外頭那些人,讓他們七日之後再來接你。」

    關門離開。整個屋子只剩江淺一人與那難以言喻的味道。他忍了忍,終是沒有捂住口鼻,任自己一遍遍聞著那怪異味道。

    卻說這江淺在藥鋪住下,隨行來的張管家就住在了花間閣旁邊的客棧裡頭。每天看著那茶館大門進進出出的人,張管家心裡頭越發焦急——他們到底能不能治好啊。怎麼連個面也不給見?

    與此同時,江淺自從第一日睡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三夜。

    石曼生每日前來查看,終是覺得——時間到了。

    第四日夜裡。

    滅了燈的屋子暗得讓人有些發慌,緊縮的門窗沒有一絲縫隙連月光也透不進來,屋子的東南西北四角各點著一盆叫不上名字的薰香,混雜的味道讓人頭暈目眩。而那紅色的香頭便是屋中僅有的亮光。江淺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上身的衣服都被剝了個乾淨,露出蒼白瘦弱的胸膛,只有從那和著呼吸的微微起伏還能看出是個活人。

    石曼生口鼻包得嚴嚴實實坐在他床邊,一襲玄色衣裳,頭髮整齊地都束在腦後,看了看江淺,又撫了撫他的脈,從懷裡掏出了一柄短匕。


    寒光閃過,匕首徑直在姜澤左胸膛劃開了個十字的口,空氣中立時有了血腥味道。

    &鈴——叮鈴——」

    鮮血湧出的剎那,她左手搖鈴出聲,輕小短暫。

    過了一會兒,一抹幾不可見的綠色光點緩緩現了出來。順著鈴聲傳來的方向,綠色小點緩慢挪動著,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從江淺胸口被劃開的十字口子裡爬了出來。

    出來了。

    石曼生將右手食指尖湊了上去,指尖有一個小小的新鮮傷口,那裡血液還未凝結。她的靠近讓那抹綠光似乎顫動了一下。

    &啊。」輕聲輕語,仿佛怕驚到了它。

    又過了一會兒,那抹綠光再次移動起來,一點一點順著她指尖的傷口爬了進去,很快沒了蹤跡。黑暗中,石曼生收回手,稍稍含了含自己的指尖,嘴角有了幾分笑意——嗯,完成了。

    ……

    理完自己的東西,她推門而出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金哥正立在門外。

    石曼生取出一張紙箋遞於他,眸色淡淡,似有些疲憊,「江公子兩個時辰左右就會醒來。麻煩到時把藥給他喝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我都寫在了紙上。」

    &金哥應道。

    離開了屋子,她顧不上打招呼,提著東西上了馬車。帶回到家裡,開門、進屋、關門,而後便一頭栽倒在床榻上沉沉睡了過去。

    ~~~~

    江淺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胸口那處被好生包紮了起來,白色的繃帶還沾著些許血跡,屋裡似乎殘留著奇怪的味道。然而更令他訝異的是平日一直難受的感覺似乎全部消失了,一丁點兒痕跡都沒有。

    &公子,請喝藥。」金哥端了藥走進來,黑色的藥汁冒著熱氣有些嗆人。

    &煩了。」藥汁的溫度剛剛好,不燙不涼。江淺皺著眉頭一飲而盡,只覺得藥味過於濃重,口中發苦。可在下一刻,一陣難以言喻卻又猝不及防的疼痛傳遍了他五臟六腑。

    &一口污血被生生逼了出來,江淺的臉色立時白了個徹底。但也奇怪,這血一吐立馬就不疼了。金哥遞上了棉布讓他擦淨嘴邊血污,江淺有些愣愣地言了謝。這般神奇的藥汁,他可從未見過。

    &藥後一個時辰不能進水進食,江公子再歇歇吧。」話畢,金哥收拾了藥碗退下了。

    那一日後,江淺的病情突飛猛進地好轉了起來,身子開始使得上力,連東西都吃得比以前香了。第六日的時候,依照吩咐他終於可以下床,便想著定要去好好謝謝那位女大夫。

    &知大夫她現下何處,江某想當面道謝。」

    金哥回話道,「大夫說,你這病已經好得差不多,再服兩日藥便可離開。大夫她不見客。」

    &是……」江淺還想努力一下。

    &公子,請喝藥。」金哥遞上藥碗,將之前的話題揭過。

    江澤明白,話說到這份上,看來是真見不到人了。他暗暗覺得可惜。不過,他也不是個多事的人,便安心在這屋中養病。

    七日時間一到,張掌柜早早就候在了茶樓一樓。日上三竿的時候,從二樓走出來了他家公子,還有送行的金哥。一見江淺,張掌柜幾乎有些不敢置信——除了頭髮依舊雪白,自己公子的氣色分明就變了個人,臉龐看著都胖了不少,平日蒼白的膚色隱隱有了紅潤,滿滿皆是年輕人該有的生機。

    &爺!」張掌柜激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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