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的華年

卷一 1 非也非也


這樣啊」

    「你們倆現在每天都在樓下自習室自習,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可能誰都不理誰?」亦瑤追問,仿佛要以此讓姜湄醒悟她與楊炳不可能就此分道揚鑣。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可是如果誰都不理誰也不是過不下去。」姜湄搖搖頭。

    「過兩天你們倆就自然而然和好了。聽我的,我已經看慣你們倆的套路了。」亦瑤仍舊是雲淡風輕的語氣,「楊炳這個人也只有你、蔣夕佳和何熙能跟他說話了還有李思源。」看到楊炳和思源聊著天一起走過,她又補充道。「他的標準還挺高的啊,你們都是學習又好顏值又高。」

    「哪有」姜湄對這一話題轉換和亦瑤的語氣感到些彆扭和悲哀,就像一片潔淨疏鬆的平整雪地被人故意用沾泥的鞋亂踩一氣。

    「真的是你想想。」亦瑤不依不饒。

    「好吧,剛認識的時候他確實經常誇我漂亮。但那是我們不熟的時候的事了。跟他熟了以後,我們之間只剩下攻擊和謾罵。」姜湄終於鬆了口。

    「唉你們倆這真是我不知道怎麼說相愛相殺?」趙亦瑤的笑倒讓姜湄放鬆下來。楊炳朝著後門方向走去,用無辜的眼神和她對視一眼,徑直走出教室。

    「我要到樓下自習室了。」姜湄背著單肩包,一隻手抱著一摞書,另一隻手提著一個超大號保溫瓶。

    「去吧去吧。」亦瑤低下頭看書。

    「他剛剛和我對視了。」估摸著楊炳已走開很遠,姜湄才開口說道。

    「你說誰?」亦瑤抬起頭。

    「還能有誰?」


    「學習去吧,我就說沒事」亦瑤擺擺手。

    「但不是你想的那樣」姜湄緩緩走開了。她開始責備自己——那天晚上和楊炳鬧矛盾是多麼得不償失又毫無意義。

    周日的晚自習平淡過去,第二天上午,姜湄與楊炳仍舊相互僵持著。

    姜湄坐在座位上思緒卻越發混亂,周六晚上的場景一遍遍在她腦海中回放——難道果真就這樣了結了嗎?她初識楊炳是在高二上學期的深秋,那時卻沒料想二人會在高三下學期這個初春的夜晚落得如此結局。

    為什麼要說出那句話呢?姜湄細細回憶著周六的細枝末節。周六下午周考結束,回到班裡自習時答案發下。楊炳搬起椅子坐在何熙身旁,二人絮絮說著話直至放學。他與何熙談天說地,從這次的考試聊到畢業工作,絲毫不顧忌坐在何熙身後的她。

    姜湄自然是以「楊炳說話聲音太大」做理由同他鬧一場,楊炳見慣了這種場面,只是不耐煩地回了句「我聲音小點兒」便不再理她。她獨自蹲在牆根,握著紅筆顫悠悠地對完了六科答案。有了這段事,她才會說出高考後不再理他的氣話。

    「那天以後的九十餘日裡,我再未與他有過交談。」姜湄的腦海里迴蕩著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她心中生出一陣淒哀,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楊炳聽聞響動,瞟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姜湄覺得此時再坐下未免有些尷尬,便拿起作業站上擺在窗邊的椅子。

    窗外是兩棟教學樓間的小花園,不少常綠樹仍帶著滿身蒼綠組成蔥鬱的圖景。姜湄把作業放在寬寬的窗台上,手肘壓上去,兩手托腮,望著龜裂的樹幹發呆。

    她瘦瘦小小,文氣十足,一頭短髮,額前是薄碎的劉海。瓜子臉,眼睛晶亮,鼻樑直挺,五官之上總籠罩著淡淡的憂鬱疏離。然而許是小骨架身形扁平的緣故,她又給人以稚嫩纖弱之感,以為她尚在小學初中。

    一群麻雀在樹根周圍的凹坑裡蹦躂幾下,又呼呼啦啦振翅飛遠。幾隻毛色鮮亮的鳥藏在密密的樹冠里,發出時而婉轉時而凝滯的啼鳴,如同詩人的長吁短嘆。

    「錦瑟啊錦瑟,你為什麼有五十根弦?」去年夏天秦東楊隨口胡謅的話無端迴響起來。

    半晌,姜湄回頭,卻看到楊炳在她身後默默站立。他低頭認真翻看手裡的書,仿佛對眼前的場景毫不知情。見他不抬頭,姜湄又開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註定與她糾纏的人。這或許是第一千零一遍了吧,她心想。

    楊炳個子很高,身材適中,姜湄平著頭只能看到他胸前。高鼻樑上架著副眼鏡,一雙丹鳳眼水波流轉卻又深不見底。他文質彬彬,很難把他和操場上、籃筐下的同齡人聯繫起來,似乎他游離在世事之外。

    姜湄走下椅子意欲回到座位上,楊炳側身讓開條路,卻仍是低著頭。



卷一 1 非也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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