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虎平濤解釋「你好好想想,榮宣剛才兜兜轉轉說了那麼多他和高中同學的事,就是為了引出李翰文和竇廣傑。尤其是竇廣傑,榮宣說是因為飯局,不得不拋下高中初戀趕去參加飯局。哼!你覺得要換了是你,處在那種情況下會怎麼做?」
邢樂想了一下,認真地說「如果是我就不去參加飯局。我一直認為愛情至上。」
「是啊!」虎平濤道「榮宣把他自己說的那麼痴情,高中畢業多少年了還想著那女的。而且他知道那女的結婚後過的不好,尤其是對方丈夫跳樓自殺……如果榮宣真的關心初戀情人,他為什麼不伸手拉那女的一把?還說什麼在電影院裡人家倒貼著等他上……這不廢話嘛!」
「榮宣這個混蛋很狡猾。他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老老實實交代。我告訴你,竇廣傑的事情就算他不是主謀,至少也是重要參與者。他就是為了撇清關係,所以才編誆鬧毛,把他自己打造成正人君子的模樣。」
「另一方面就是李翰文。你注意到沒有,榮宣之前說了「李翰文」三個字,後來緊接著就變成「李副院長」。為什麼?說明他對李翰文是有想法的,畏懼,同時還摻雜著不屑,隨時想要取而代之。」
邢樂問「你的意思是……榮宣知道內情?」
虎平濤認真地說「就算不知道,榮宣也是實際參與者。尤其是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其中有個很大的漏洞。」
邢樂好奇地問「什麼漏洞?」
「他說竇廣傑在肇事現場沒認出他,對他沒有任何印象。」虎平濤道。
邢樂有些不明白「我覺得這話沒錯啊!至少從邏輯上分析沒什麼問題。」
虎平濤解釋「從常理來看,榮宣這樣說有一定道理,多年前打過交道,後來卻沒有接觸的人,記不住也很正常。可榮宣自己也說了,竇廣傑是做醫療器械的,換句話說,也就跟廣告推銷差不多。跑推銷的人我見多了,都是能說會道,而且記憶力很強的那種。這是一個很特殊的群體,只要跟他們打過交道的人,在腦子裡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印象。」
「何況竇廣傑二十二號晚上出車禍,肇事撞人,他還是酒駕。那種情況下,就算表面上裝作平靜,可他心裡肯定跟熱鍋上螞蟻似的急得團團轉,絞盡腦汁找熟人想辦法脫困。這時候榮宣忽然出現,而且他還是醫生,你說說,竇廣傑能忘記他那張臉嗎?」
邢樂對此不是很贊成「我覺得頭兒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這種事情不是絕對的。」
虎平濤搖搖頭,笑了「你啊……看事情還是太過於片面。」
邢樂很不服氣地說「我怎麼片面了?」
虎平濤解釋「你好好想想,榮宣他自己也說了,張維凱安排他去拉電閘。這事兒明擺著是有人在背後策劃指揮,不是李翰文就是張維凱。當時洪斌在場,他可是全程開著執法記錄儀。陶萍給竇廣傑抽血做樣本,然後送到二樓的檢驗科。」
「洪斌做事情很小心,他專門安排了一個交警在抽血室外面守著,從趙麗萍拿到血樣以後,就寸步不離跟著,看著她把血樣送進檢驗科……這個過程應該算是嚴格監控了吧?可即便這樣,還是出了岔子,不誇張地說,真正是在洪斌眼皮子底下,這幫人硬是把竇廣傑的血樣給換了。而且無論操作手法還是整個流程,你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邢樂不這樣認為,連忙道「什麼叫沒有破綻啊!突然停電不就是破綻嗎?醫院保衛科那邊不是有頭兒你的熟人嗎?人家都說了那天電閘被人拉下來,不是突發性的意外。」
虎平濤笑道「那你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告訴我,你覺得拉閘停電這件事,在桉子裡所占的分量和比重有多大?」
邢樂嚴肅地說「至少占百分之三十,甚至更高。」
「為什麼?」虎平濤問。
邢樂順著自己的思路回答「如果沒有拉閘停電,醫院這些人就沒法在洪斌的監視下更換血樣,所以……等等,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著!」
虎平濤看著她笑道「怎麼,你也反應過來了?」
邢樂激動地連連點頭「還是頭兒您見多識廣。怪不得您一直說榮宣這人有貓膩。」
虎平濤笑著解釋「你想想,榮宣自己都承認了,那電閘是他拉下來的。這在整個桉子裡是極其關鍵的一環。如果沒有拉閘停電,張維凱他們就算有心幫著竇廣傑調換血樣,也沒法在洪斌眼皮子底下搞動作。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派出拉閘的這個人,就算不是李翰文的親信,也必定是張維凱覺得可以信賴的人。」
「這要是隨便叫個人去拉閘,人家說不定轉個身就打一一零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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