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想飛嗎?」
「可以。」
「拉著我的手。」
寧清的手的觸感和以前一樣,但因為觸及那一瞬間她的微縮,和她略微的緊張,就顯得有些不同了。
陳舒拉著她走出神廟,外頭陽光剛好灑下,帶著佛光的澹澹金色,明明正午,卻像是黃昏,那金色的陽光使得神廟殘破的柱子投下了陰影,一道又一道。
「走。」
陳舒拉著她飛身而起。
並不是拖著她飛起,而是將靈斥力蔓延至她身上,帶著她一同飛起。
兩人飛上天空,迎接著風。
寧清緊抿著嘴,目光下意識的先看向陳舒,又看向遠方。
再回頭望向他們起飛的地方。
這一整片山都有著鮮艷的複雜的色彩和紋路,神廟是在山體上開鑿出來的建築,嵌入山體中的石窟,每一間石窟中都有著巨大的神靈雕像,只是有些風化嚴重,有些殘破不堪,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如此看去,滿是歷史和時間的滄桑感。
「這裡原先也有著輝煌的文明,只是戰爭摧毀了它,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
寧清悄悄瞄著他,卻不說話。
遠方很遠,風景很好。
有巨大的異獸在高山上跳躍,或是在雲端上邁步,地上有人仰頭看向他們。
陳舒帶她飛了一圈,飛得很遠,去摘了香蕉,采了蘑孤,捉了一些小動物,摘了漿果,最後飛回神廟。
金師姐站在地上,讚嘆的說道:「沒想到你女朋友是秘宗聖女,你們的關係竟然還這麼親密……」
陳舒看見她就有些發憷。
只聽金師姐繼續說:「以陳道友你的顏值,看來你的本事比我想像的還大些,實在佩服佩服。」
「金師姐,請回。」
「為何?」
「請回。」
「好的。」
金師姐想起了前幾日那融化大地的烈陽,老老實實的走了,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這是東洲的妖族,一隻鷹妖,腦子有點問題。」
「陳道友……」
金師姐的身影又從轉角處回來了,她皺著眉頭看著陳舒:「在背後說人壞話是不對的,我族除了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還有一雙靈敏的耳朵。」
「請回。」
「好的。」
金師姐再次轉身離去。
寧清抿著嘴,一言不發。
張酸奶就住他們隔壁,聽見動靜,也從洞窟中出來:「哦呀!清清你去哪了,昨天一天都沒有看見你,我還以為陳舒帶著你去方體那邊探險去了呢。」
寧清默默瞄著她,不說話。
「嘿嘿……」
張酸奶咧嘴一笑,暫時還沒察覺異樣,又走過來看他們的收穫,很不客氣的捏起一顆不怎麼紅的紅泡泡,剛一放進嘴裡,眼睛就眯了起來。
「好酸!」
「拿點去吃吧?」陳舒說。
「不用,那邊那隻耗子精也摘了,他摘的甜,我才拿了些他的,等下拿點過來給你們。」
「這倒不必。」
「不要算求。」
「回去吧。」
「等等!」張酸奶瞄向清清,皺起了眉,「我怎麼感覺清清今天怪怪的?」
「她哪天不怪?」
「也是……」
「別打擾我們二人世界了。」
「嗷……」
張酸奶撓了撓頭,走回自己的洞窟。
心裡依然覺得有些不對。
越想越不對。
可是一時又想不出不對在哪裡。
太陽逐漸西下,將天邊染得金黃。
寧清與陳舒坐在神廟頂上,看著太陽落下,下弦月升起,夜幕降臨,漸漸感到幾分困意了,她不由得將整個人靠在陳舒的肩膀上,如上次坐在鞦韆上一樣,艱難的睜著眼睛。
陳舒摟住她的肩膀,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她的秘密。
半天的生命實在太短暫,短暫到每一分每一秒都該由她來做選擇。
身邊傳出很小很小的聲音:
「我有點怕。」
「不要怕。」
「你還不知道我怕什麼。」
「都不要怕。」
「你會原諒我嗎?」
「肯定啊。」
「你都不知道……」
「都會。」
「我一直在說謊……」
「什麼?」
「我知道我會和你談戀愛,知道張酸奶,知道金師姐……」寧清的聲音越來越小,「你以為我從不說謊,其實只是原來的我從不說謊,現在的我,一直在說謊。」
「為什麼呢?」
「穿越者不止你一個……」
「那你藏得真深啊。」
「等她醒來,她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也許。」
「我好睏……」
「沒事的,睡吧,睡吧。」陳舒的聲音依然溫柔,摟住她的肩膀,「睡吧。」
「我們還能再見嗎?」
「也許……」
「可以再親我一下嗎?」
「可以。」
陳舒這次答應得比上次爽快,很快將唇親在她的臉上,撫平她內心的忐忑,隨即看著她逐漸抵擋不住睡意,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