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六叔情緒激動起來。
「這不可能。」
「必須得可能!強迫自己!沒有人辦不到的,一定能辦到!一定能忘!忘掉!忘掉!」六叔更像是在跟他自己說話。咬著牙跺著腳,六叔是在勉勵還是在「發誓詛咒」。
一向舉止嚴謹的六叔一提到此事就變得異常煩躁,這更讓石林堅定要挖出事情真相的決心。
勸慰六叔多多休息,注意身體,石林就辭別了六叔。
來到五叔家,五叔家情況一樣,還是說什麼也不知道,不同的是他們情緒異常地平靜,好像就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樣。
深夜,雖然是秋季,夜裡有些涼,石林還是感到一身燥熱,當他鬱悶地躺在炕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時,老爸打來電話問家裡的情況。
老爸說:「他們不讓你知道自然有他們這樣做的理由,你先別問了,過幾年他們情緒好些了,你再問也不遲。」
考慮到幾天來的「逼問」無功無獲,面對幾位叔叔的倔犟,石林只能暫做罷休了。
本以為過段時間,真相自然會沉澱下來大白天下,結果完全出乎石林的意料。不出半年,六叔和二叔相繼離世。「死因不明。」醫生給出的答案就是這麼可惡。
在二叔的葬儀上,二叔當年咬牙切齒跟他說的那句狠話「你七叔是替你死的」像蚊蠅一樣在石林心頭不斷地繞著飛,攪得他心亂意麻,手足出汗,坐立不安。
這次,石林打定主意要從五叔和五嬸子那裡得到真相了。
「如果我跟你五嬸子知道事情真相,還能活到現在嗎?」五叔一臉的悲涼色。
石林覺得,經歷了親人的生死離別,五叔應該和他一樣,除了悟透人生的真諦,就是充滿了悲涼吧。或許五叔心裡會更苦,如果他也知道那詛咒,包括爺爺遺囑的話。
石林之前並不相信爺爺的死會與詛咒有關,等七叔、六叔和二叔離奇死亡,還有五叔剛才的一番感言,使他更加堅信了爺爺遺囑內容和詛咒本身的嚴重性。
從七叔、六叔和二叔的表情來看,他們必然知道爺爺臨終說了些什麼,那個詛咒是些什麼。而這些恰恰讓他們短命,半年內暴病而亡。
「到底是什麼邪念讓詛咒的威力這麼巨大?先後讓我失去了爺爺、七叔、六叔和二叔?爺爺臨終又說了些什麼?聽五叔說的,爺爺告訴七叔的話應該是對我說的,可正是遺言讓七叔變得狂躁,最終因精神失常而終。」
「詛咒決不可小視了。臨終遺囑又是什麼?我必須得找到答案了。」
「否則,這些事情憋在我心裡會讓我痛不欲生。」
石林下定決心要找到答案。
然而,生活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石林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絞盡腦汁地找尋,但三四年時間過去了,很不幸地,他一點收穫都沒有。
就這樣,石林就庸庸碌碌地享受了幾年平平淡淡的生活。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不成想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爺爺去世後的第5年,一個極黑的黑夜,電閃雷鳴,暴雨如注。石林一個人坐在爺爺的土炕上,借著煤油燈的微光翻開了爺爺藏在紫檀木匣里的線裝本《死亡日記》,得知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
因為當時的環境就是一團伸手不見五指地黑,小小的豆粒般大小的煤油燈亮照不到一步之外的漆黑,所以那故事恐怖地讓他從頭頂冷到腳。
《死亡日記》裡面開篇第一句話說的是:鬼無處不在。而且它們生性兇殘!它們最喜歡偷襲夜間獨處的人。當你不經意間回頭的時候,就會看到背後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對您長大了恐怖可憎的嘴巴……
石林馬上合上了爺爺的日記本,忙扭頭,看看背後,睜大了眼睛確認黑咕隆咚的身後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後,才長喘一口氣。剛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現在脊背上還一陣一陣發冷,石林的腦神經繃緊到極限。
剛才一系列大動作把煤油燈的火焰吹得左右搖擺。整個黑屋子忽明忽暗。牆角處鬼黢黢的黑暗慢慢爬過來,不透氣的黑一下子蒙住我的眼,嚇得我喘不上氣來。「撲簌」燈芯一個跳動,屋子突然亮起來,小心肝才撲騰撲騰地強作鎮定。
空氣里突然瀰漫一種特別的嗆味!
原來是剛才合書的時候,很多灰塵被拍了起來。石林咳嗽了幾下突然不敢咳了,從小他就聽說過狐狸學人聲音致人斃命的鬼事。
說是黑夜裡,狐狸會趴在黑暗的角落裡偷偷地觀察人,如果人的名字被他知道了,狐狸就會學人聲叫人名字,或者人特殊的咳嗽聲、笑聲被狐狸聽到了就會被模仿出來,人一旦回應了,熬不過這一夜就會死去。
石林聽說,他本家一個大爺就是這樣,死在了一座孤山的草屋子裡的。臨死的時候他還寫了遺囑,說明了為何而死的,叫別人提防著點,免得再上當招災禍。
「可惡的狐狸!」石林罵了一句,突然一陣索索聲從背後傳來!那聲音來自黑暗的牆角,那分明是土炕的位置。石林條件反射地猛一下轉身,警戒地站起身來仔細聽。索索,這是一種類似於手刮玻璃的聲音,索索,難道是蛇?石林生性最害怕蛇了!每次看到它就噁心得要命!
索索索索,那聲音一直竄到屋樑上。
石林摸起旁邊的小木凳子,朝那聲音方向狠狠地砸了過去。
吱吱吱吱,石林抬頭,仔細看清楚。「喔去!原來是只老鼠。」
屋裡有隻老鼠算不得什麼,在農村,什麼野獸進到家裡也很正常。
因為農村的村居大多散落在山林原野里,又都是極矮的圍牆,所以,野獸們是很容易鑽進家院裡的。
有些野獸更大膽,白天就會竄進家院,爬上屋頂。石林小時候親眼見過的。那時聽到屋頂有激烈烈的母雞叫聲,跑到院子裡一看才知道屋脊上正有一隻口叼母雞的黃鼠狼子,它一看人就匆忙朝屋後跳去了。
那時候,這個村子還算人丁興旺,野獸就如此猖狂,到現在,這個山村的村民們都整體搬遷到山下面的平整地段,住上樓房了,野獸們更加地有恃無恐。
如今,這個被遺落的山村舊址,除了堅固龐大的石寨還矗立在這個山頭,其他的皆是一片瓦礫廢墟,滿眼的蕭瑟和荒涼。夜色一籠罩,恐怕偌大的石寨就是這些野獸們的避難所。
聽村民們說,夜裡常聽到這裡有狼嚎叫。石林突發奇想:「許多野獸圍了過來,我就被堵在這個小屋子裡。擦,夠刺激!」
一聲蒼涼的狼吼把石林的神經揪起來,附近真有狼!那聲音聽得真真切切!想不到這個山林還是那麼「生態」化,什麼猴年馬月了竟然能聽到狼叫!石林趕緊從亂糟糟的雜物中起身,從門後亂草中抽出木棍來,麻利地把門頂牢。
看來,今晚必須得在這裡過夜了。石林抬頭掃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屋子。
爺爺這既黑暗又潮濕的百年老宅子,本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