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仙霧環繞的紫霞殿中，梵音獨坐窗前，通過太虛鏡觀望著下界，憂心忡忡的觀望著靈虛和盤天打鬥的場景。

    儘管隔著千萬里之遙，依舊可以看清他舉手投足之間的英武、霸氣、從容、神勇……。

    九重天上，平靜無波、蔚藍冰寒的天河表面盪起層層波瀾。

    「我身在五行中，卻在六界外，是天地間最後的一個靈。

    在這天河中與孤獨為伴，同落寞為伍，守著這株孤零零的神樹，獨自度過了漫長久遠的歲月，久到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這株每十萬年輪轉一次的神樹，不知生了幾次新葉，又凋零了幾次飛花。

    直到有一天，他的出現，我漫長孤獨的歲月終於結束了......。

    他在岸邊的神樹下駐足了數十萬年，我和他盡在咫尺，每天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飄逸出塵、俊朗英武、白衣飄飄的身影。

    論美貌，放眼整個天界也只有身在十丈紅塵之外的莫離上仙能與他媲美。比神力，他是名動六界，威震八荒的戰神，無人能敵。

    我在這冰冷的天河之心呆了數十萬年，可他卻從未看過我一眼，哪怕只是驚鴻一瞥，亦或是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縱然是眼角的餘光無心的滑過，都不曾有過……。

    他的眼裡只有天界的安寧、天穹之下的芸芸眾生，整個四海八荒、三十六重天都在他眼裡。

    每當微風徐徐，吹起他飄逸的髮絲，便是我與他距離最近的時刻，只要他輕微的低下頭隆起雙鬢間的長髮，就可以看到蔚藍河水之下的我。縱使近在咫尺，可他卻永遠不會低頭……。

    他是神界的戰神，六界的神話，天界的驕傲。

    每當看到他孤獨、落寞的站在神樹下出神，我便有一種衝動，想破水而出，給他一個擁抱、為他排遣寂寞。

    也許在這萬年平靜的天穹頂端，只有我能讀懂他的孤獨，理解他的落寞。那是高處不勝寒的孤獨，為戰而生卻敵手難逢的寂寞。

    可惜……我沒有這個勇氣，我怕我的突然出現會打破這份得來不易的寧靜。

    他若厭煩了，也學再也不會來這兒了，彼時我連這個咫尺守候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無聲的陪伴，默默的相守是我與他最好的相伴。

    今天，聽說他要和梵音上神結姻了，終於有個人陪伴他了……想必他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裡了吧！？

    沒想到在這普天同慶、皆大歡喜的時刻，竟然有人來攪局，破壞他的好日子……天姻暫時結不成了......他要出征了。我心中有種莫名的欣喜，卻又為他擔憂，聽說他將面臨的敵手，同時持有世間消失已久、威力無窮的神器。

    凌虛，既然數十萬年你都不曾正眼瞧過我一眼，那我就去凡界看你，一睹戰神的英姿，神話的風采！我來了，你等我……！」

    蔚藍冰冷的天河中，一股精純的細流飄零而下，御風而來，飛向凡界大荒之中。

    地面之上，殺氣凜然，魔氣瀰漫，沙石橫飛。面對迎面而來的萬道金光，戾氣凝重的重重斧影，凌虛不退反進，「七星天罡劍陣！」

    一聲怒喝，佑天劍幻化成七柄顏色各異的利劍同時飛出，威力無窮。迎著開天斧便劈了過去，瞬間幻化成萬道利劍從四面八方向盤天斬來。

    「吼！」一聲怒吼，盤天手中的刑天盾牌連連揮舞，迅速變大，形成一層厚厚的金光屏障，凌虛的連連進攻不能傷他分毫。

    「給我破！」

    凌虛一聲怒吼，神力所及之處，十丈方圓之內的土石迅速凝聚，形成一根十丈長的柱子，攜著排山倒海之勢一招接一招的向盤天魁梧的身軀砸去。

    盤天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從容淡定的揮舞著手中的開天斧，砍瓜切菜般將臨身而來的長柱一一砍斷。

    「該本帝了……！」

    盤天怒目圓睜，掄起開天斧大踏步向虛空中的凌虛走來，不停的向虛空中劈出一道道斧影。沿途所過之處，地動山搖、風雲變色，凌厲的斧鑿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條條蜿蜒的溝壑。

    急速飛退、閃躲之際，凌虛突然發覺背後三丈開外有人，縱身一躍來到此人面前，只見是一個身著天藍色長裙的姑娘。

    如雲的柔順秀髮、烏黑透亮自然垂下，直達腰間。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肌膚潔如月華、吹彈可破，雙眉精細如柳、綿長嫵媚，猶如層巒起伏的遠山，光鮮動人。鳳眼含笑佛如三春綻放的桃花，漆黑如墨的雙瞳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華，水潤動人。

    頰如山澗春水，更似月夜寒霜，櫻桃小口猶如含苞待放的海棠，粉嫩動人。凹凸有致、高挑苗條的身材如破冰而出的冰蓮，從容淡定，神色安然、笑語盈盈的站在那裡。一條粉白色絲絛輕輕的系在腰間，伴著天藍色的長裙，隨風輕揚。

    冰清玉潔、超凡脫俗、飄逸出塵，堪比陽春白雪、更勝出水芙蓉，渾身上下完全沒有一絲煙火氣息。就那樣靜靜的臨風而立，遠遠的觀望著這齣驚天動地的神人大戰。

    「姑娘小心……」看到這位氣定神閒、安然從容的美貌女子靜靜的站在原地，凌虛眼前一亮，瞬間攬過藍衣女子盈盈一握、軟弱無骨的楊柳纖腰，急速遠遁。

    「哪裡跑！」，盤天握緊手中的巨斧，邁著寬大的步伐緊追而來，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開天斧，沿途所過之處地動山搖，地面上被他踩出一連串丈寬的深坑。

    千丈之外，凌虛輕輕放下懷中的藍衣女子，十丈開外幾隻妖獸張牙舞爪、蠢蠢欲動，身後的盤天勢若癲狂、正快速追來。

    「這裡危險，不宜久留，姑娘趕緊離開吧！去你該去的地方！……」凌虛看著眼前的藍衣女子，眼神清澈，神態從容，毫無懼色，簡單的囑咐一聲。

    隨手輕輕一拍女子的肩膀，一股柔力帶著藍衣女子平地而起，急速的飛了出去，眨眼之間消失在虛空之中。

    凌虛看著遠方急速飛奔而來的盤天，微微一笑，身形一晃，變成一個三丈高的巨人，手握長劍，屹立在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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