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是你欠我的

    蘇星羽的手腳冰冷，望著眼前的妹妹，只覺得是那麼陌生。

    從到大，雖然繼母百般苛刻，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卻一直與她很親近。她至今仍記得蘇星琪對她過的話：「姐姐，就算生母不同，我們的身上也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我們是親姐妹，世界上最親的親姐妹，我永遠拿你當最親最親的人。」

    為了這句話，她感動了許多年，對蘇星琪掏心掏肺。甚至，當初蘇星琪模特學校畢業後找不到公司接收，也是她去求了秦牧，讓蘇星琪去了秦家下屬的模特公司。

    沒想到，蘇星琪卻背著她和秦牧在一起！

    她臉色蒼白，努力控制自己不失態，質問：「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星琪，秦牧，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蘇星羽自問行得正坐得直，生平沒做過任何虧心事，就算是死，你們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

    她的聲音如玻璃般易碎，迴蕩在安靜的宴會廳里。

    宴會廳里的賓客們早就停止了騷動，紛紛關注著台上的動靜，生怕錯過精彩八卦。

    蘇星琪為難地看著蘇星羽：「姐姐，我過了，出來你會很難堪……」

    蘇星羽直直地盯著她：「星琪，你話別這麼不明不白的！如果你今天不當著大家清楚，那才難堪！」

    「啊！」蘇星琪似乎被她咄咄逼人的樣子嚇到，捂著心口後退一步，躲到秦牧身後。

    秦牧的臉色一變，上前一步護住蘇星琪，冷冷地看著蘇星羽：「蘇星羽，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星琪好心維護你的臉面，你卻這樣嚇她！好，她不，我！上星期你被學校開除是什麼回事？好的不學，去學人家靠出賣身體賺錢你還要臉嗎？！」

    「出賣身體賺錢？！」驀然間，宴會廳里炸開了鍋。

    賓客們都想不到，竟然會聽到這麼驚人的八卦，蘇家的大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要知道，那可都是一些想錢想瘋了的女大學生不要臉的勾當！

    蘇家的大姐……

    怎麼會……？！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一個戴著金項鍊的婦人驚訝又鄙夷地對身邊的丈夫。

    同桌的賓客接口：「看上去安安分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誰不是呢，」又一個賓客加入了議論，「不過也難怪，蘇星羽的外祖父是穆連城，當初穆家多風光，門第比秦家還高。後來破產了，蘇星羽一下子從枝頭的鳳凰變成了落毛的草雞，怎麼能受得了這麼大的落差？她肯定是想勾搭個有錢人，做嫁入豪門的美夢。」

    「白痴麼？哪個豪門男人肯真的娶一個賣過身的女人？」

    「就是啊，玩弄玩弄也就扔了。」

    議論聲越來越大，所有的賓客都對蘇星羽指指點點。

    蘇星羽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對自己的指控。「秦牧，你是不是搞錯了？」她急匆匆地辯解，「我從來都沒有去做過這種事，我也沒被學校開除啊！」

    「別裝了，姐姐，事情都已經查得很清楚了。」蘇星琪幽幽的聲音從秦牧身後傳來，她仿佛終於鼓起勇氣一般，痛心又憐憫地看著自己的姐姐，「上星期，有警察突擊端掉了一個夜場，把裡面賣身當姐的女大學生都抓了，其中就有你。學校的退學通知書前幾天就下來了，白紙黑字寄到家裡的，我和爸媽早就想告訴你，可是也不知道你這幾天跑去哪了，一直聯繫不上，所以才……抱歉，姐姐，我本來想等成人禮結束告訴你的，沒想到你竟然來破壞我和秦哥哥的事……我和秦哥哥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要搶我男朋友，好不好？」

    她妝容精緻，楚楚可憐的聲音博得一片同情。

    蘇星羽腦袋嗡嗡地響，後面蘇星琪再了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

    「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她抬頭看著秦牧，「秦牧，你相信我！上星期我是去了夜場，但我是被一個同學叫去送東西的！後來是被警察帶走了，但澄清了誤會很快就被放出來了！我絕對沒有做過之類的事！秦牧，你要相信我！」

    可秦牧的神色變得更厭煩：「蘇星羽，你別再演戲了。從兩年前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當時我就懷疑是你主動去勾引的男人，星琪還幫你了不少好話。呵呵，也就是星琪這麼單純的人才肯相信你，要不是這次出事，星琪還會被你矇騙過去！」

    「秦牧！」蘇星羽的心臟就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痛得就要承受不住。兩年前的那件事是她至今都揮之不去的夢魘，當初發生時，更是何等的天崩地裂，痛不欲生。她一直以為秦牧是心疼她的，多少個夜裡，從夢魘中醒來，唯有想到他，她才有繼續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可沒想到，秦牧再心裡竟然這樣看她！把她當成一個犯賤的蕩婦！

    她又痛又氣，卻百口莫辯。

    心愛的男人已經認定了她的罪行，什麼都是錯。

    她眼裡浮起一層迷濛霧氣，心碎欲絕：「你和我約好的……要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秦牧似乎還嫌打擊不夠重，又不屑地冷笑了，「當初也就是長輩的一句戲言罷了，你得多不要臉才當真？蘇星羽，也不看看你這樣的女人配不配當我秦牧的妻子！告訴你，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我和星琪才是真心相愛的。」

    他的話字字如刀，割得她鮮血淋漓。

    蘇星羽面如死灰，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從記事起就知道，秦家這個溫柔的二少爺是自己的未婚夫，她愛了他那麼多年，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嫁給他，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好……很好……」她的聲音顫得厲害，努力了好幾次才完整地出話，「秦牧，你寧可相信別人也不肯相信我？如你所願，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你了。不過……」

    她看著秦牧的眼睛，看著這個自己深愛過的男人，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然後是蘇星琪和劉美芝的尖叫聲——

    「姐姐你幹什麼！」

    「蘇星羽你瘋了！」

    賓客群也再次騷動起來。

    而蘇星羽，只是流著淚看秦牧，一字一字，用盡全身的力氣：「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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