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鼻涕冒泡泡

    李觀魚神遊物外。

    青銅漆皮剝落的院牆角落，有一隻不斷聒噪發春企圖吸引女仔的夏蟬，而在牆角陰影之下，有一隻蹲守的螳螂，眼冒綠光，正垂涎欲滴。

    呼！

    螳螂向上一躍，夏蟬即被吞食。

    「原來如此！」李觀魚嘴角一揚。

    螳螂身後的黃雀，尖利的嘴角『篤』的一下，螳螂就成了腹中餐。

    李觀魚肉眼凡胎，竟然可以看到十步之外發生在青磚牆角下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一陣心潮澎湃，靈台清明。

    突發奇想，若是能夠以強大周身氣機為經緯線擴散，那麼將來和人動手之時，或許就可以察覺對方招式，占得先機，想到此處，不由得一陣熱血沸騰。

    他再次釋放氣機，一道氣機為經線，一道氣機為緯線，如蛛網一般結成網格向外擴散，形成一道無形的經緯網格。

    而李觀魚，盤腿坐鎮經緯線的中心。

    李觀魚不斷擴展網格經緯線延伸的距離，十步之內，都是他的領域，飛蠅小蟲，甚至是乾坤清氣流動，也能察覺其流向。若是與人動手，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經緯氣機的覺察，那麼勝算至少提升三四成。

    他沉浸在這種奇妙的發現之中，不知不覺間，仿佛整個世界有了重新的認識一般。

    「怎麼樣，是不是又有什麼新奇的領悟了？」薛梨花左手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右手抓著一顆蜜桔，「看你那麼保護我，給你的宵夜獎勵，哈哈。」

    李觀魚吃了一瓣蜜桔，「要不你陪我試試？」他以周身氣機如蛛絲一般無形擴散，波及到薛梨花的周圍，想必她是很不好受的。

    薛梨花眉頭微皺，察覺出了一些異樣。

    「小心我把你的鼻涕泡泡打出來。」薛梨花挽起了袖子，一句話說罷，也不謙讓，腳下如風，跨出一步，向李觀魚下盤斜踢而來，輕盈迅捷。

    李觀魚使出一記美女拳法中的紅拂夜奔，巧妙躲開上撩一腳的同時，打出一記八極拳中的左右硬開弓，盪開薛梨花的攻勢。

    薛梨花見一擊不中，欺身向前，絲毫不避讓，雙手握拳，左右相擊，交織成一片，抵擋住李觀魚精妙一招。

    兩人又是幾個回合，勁氣交擊之聲不斷響起，腳下響起陣陣悶雷落地之聲，李觀魚勝在氣機雄厚，薛梨花走輕靈飄逸的路子，竟然打出一個不相上下。

    薛梨花忽然變招，居然無比巧妙的施展出貂蟬拜月的一式，就在李觀魚後退之時，雙手輕盈的搭在李觀魚肩上。

    薛梨花挑釁似的瞧了李觀魚一眼，笑道，「再接一招看看！」話音落下，身法早就施展，雙拳齊出，一招怒搗關山，風格凌厲，大氣浩然，直取李觀魚防禦中樞。

    薛梨花這一招看似大開大合，不留後手，實則後招變數很多，進可攻退可守，要是貿然迎上去，恐怕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李觀魚試著溝通周身萬物，氣機如乾坤清氣一般在周身十步之內流轉起來。

    整個人的神識在四周以蜘蛛網的形式不斷蔓延，只要是落在網上樓圍內的東西，清晰可見，包括薛梨花攻來的一拳，甚至是衣角擺動的香氣流散，都在他的感應範圍之內。

    李觀魚不動如山。

    薛梨花頓時陷入劣勢。

    就在此時，李觀魚心生感應，十步之內氣機流轉之處，果然發現了一處拳勢中的破綻，他一拳擊出，毫不猶豫。

    這一拳打出，薛梨花臉色頓變，身體後仰，微步凌波，撤出拳罡波及範圍。

    薛梨花站定之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李觀魚，神色欣喜，試探性的問道：「你閉著眼睛，怎麼能找到我的破綻？」

    「不可說，不可說也。」李觀魚雙手抱胸，笑的稍稍帶一點猥瑣。

    薛梨花雙手護住胸，撅起了嘴巴。

    有關於未卜先知這一點，夫子在喝醉酒之後，曾經提到過一次。

    李觀魚現在細細回憶起來，就說過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如某人表妹一般過目不忘，將天下所有招數銘記心中，那麼無論對方用什麼招式，都會被看破在先，對陣之時自然占得先機。

    但這樣天生七竅通透的妙人兒幾百年不出一人，武道流傳千年，源遠流長，做到的也就只有某人的表妹一人而已。

    況且天下修為，紛繁駁雜，武道典籍，招式無數，就算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又怎麼能全部搜羅集齊呢？

    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像某人的表妹那樣天生的寵兒，也就只有在金大俠的書裡面供諸位樂呵一下了。

    薛梨花今天穿著米色小短裙，紅色的扣飾熠熠生輝，而一條紅色時裝寬腰帶將細腰蜜臀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

    李觀魚觀賞著她胸前如凝脂般的雪白，禁不住食指大動。

    薛梨花微微喘息，裙擺因而又向上升了一寸，裙擺間露出一些如玉雪白，看得李觀魚心裡七上八下，血流加速。

    薛梨花哼了一聲，伸了伸懶腰，「明天的夏魁之爭有把握嗎？」

    李觀魚打了個哈哈，「誰知道呢。」

    薛梨花握緊了粉拳，「能不能去外面遊學，就看你的了。」

    「壓力有點大啊。」李觀魚呵呵一笑。

    稷下學宮有規定，能獲得一次魁首，並且晉升大宗師者，可以挑選師兄弟三四人組成一個遊學小團隊，南疆北海、九天十地、雪域大漠、蓬萊仙山或者北極之地，哪兒都去得。

    王胖子和呂奉先念叨這個事兒差不多一年多了。

    況且夫子也說了，他們四人都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重生者而已，需要做的就是遊學天下，砥礪修行，等一日頓悟，找回自己的法相真身，才算是一個完整的修行者。

    這話雖然難懂，但李觀魚相信會在路上領悟透徹的。

    薛梨花早就一年前就嚷嚷著要去外面的世界去瞧一瞧，開一開眼界了，伸了伸懶腰，嘴角嘟起一個小逗號，說：「小魚兒啊，你說外面的世界怎麼樣？」

    「修行的時候，我們是在玩一個遊戲規則很明確，只需要認真執行就一定能取得好結果的遊戲。走出學宮之後，我們可以選擇無數多種場景，變換多種遊戲規則，還可以為自己制定遊戲規則，這就是外面世界最吸引人的地方，當然，我們會為此付出代價，時間、信仰、鮮血甚至生命。」李觀魚走馬觀花的閱覽過稷下學宮一大半的書籍，所以有此一說。

    薛梨花打了個哈欠，眼角有一地晶瑩的淚花冒出來，「不要說的那麼複雜嘛。」

    李觀魚又忽然想到，藉助於體內天龍強悍的龍息之氣，使得氣機以周身為圓心構築經緯線，流轉天地之間，只要是在龍息覆蓋之下的萬物，都能被他察覺到。

    這也算是一種劍走偏鋒吧。

    李觀魚對於這種感應方式，今晚只是牛刀小試，沒想到效果還蠻不錯的，看來以後要多加領悟，擴展氣機流轉的範圍，到了那種一口氣流轉百里的境界，十里之內取人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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