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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的手下,只忠心可不夠!
看來,長公子的衛率,是個閒差啊。
見公子臉色不悅,池武面帶慚色,低傾著頭,等著公子的訓斥。
「驪山。」一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低微的聲音進入池武耳中。
池武聽到後,也不敢抬首,只是微微偷瞄了幾眼公子的臉色,一邊作揖,一邊說著就往殿外退,「卑職這就去準備。」
贏扶蘇一手托腮,無奈地看著池武慌慌張張離去的背影,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漆案。
他宮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習慣了以往溫厚寬仁的長公子殿下。
這本無可厚非,可是現下,他身邊缺少一些得力幹練的助手。
此次館舍修建,原本就不僅僅是針對那些亡國貴族,更是為他出宮找些背景乾淨的得力侍從。
甚至於,贏扶蘇渴望,他能遇見一兩個謀士。
這倒不是說,他企圖能遇見姜子牙蕭何張良之流,而是,他需要有個能幫他出謀劃策之人。
罷了,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
忽的,贏扶蘇將目光投向了這殿內的一個陌生面孔。
只見贏扶蘇踱著步子,朝著正殿內的六十五件青銅所制的樂器組成的編鐘走去。
巨型編鐘分為上下三層,每一層的樂器上都閃著絢麗的光彩。形狀不一的精緻銅鐘,按由大到小的順序被整整齊齊地掛在牆上。
兩個灰袍宦者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編鐘,他們一個用手輕輕捧著一個小銅鐘,而另一個正在用布仔細擦拭,動作細膩,眼神專注,極為用心。
「你叫什麼名字?」
贏扶蘇在背後忽的一問,銅鐘忽的響了一聲。
那手托銅鐘的宦者自知是因為方才多嘴,於是快速爬下,四肢著地,「奴才名作申聿。」
「聿,書也。」贏扶蘇突然對眼前之人的身份十分好奇。
他來到這裡之後,就發現除了這個時代的人,別的不說,單說名字,平民百姓家起的極為隨意,什麼黑夫、大狗、李斯;
而貴族之流,起的名字也少見文雅,多見豪橫,比如方才離去的那位姬豪、王翦,還有就是他祖母趙太后之父,名喚趙豪。
所以,為何這個奴才的名字,起的這么正經?
有點意思。
不等公子追問,申聿自己先伏地埋頭道,「奴才來自韓國。」
韓國!
贏扶蘇猛地一驚,他今日身著黑色冕服,華服在身,給他減去了不少稚氣,現下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伏在地上絲毫不動小小宦奴。
編鐘後本就光線灰暗,而贏扶蘇最近對宦從的語氣又硬朗了許多。
這樣的公子扶蘇自然讓遭遇了大起大落後為奴的申聿心生恐懼。
兩個月前,公子墜馬,醒來後,理智了不少。而讓他明顯感覺到機會來了的時候,卻是昨日。
長公子竟然破天荒拿出了恩人公子韓非的文章閱覽,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長公子竟然忽的又博到了王上的歡心。
他先前觀看公子,發現此人雖然聰穎,可是個性耿直剛正,甚至還有些天真。
他本想放棄他一走了之,可是出咸陽宮,比死還難。
但是昨日的事件,讓他隱隱約約看到了公子的未來。
於是,他拿出多年的積蓄,買通了上級,將自己從藏書閣調到了正殿。
可萬萬沒想到,他卻這麼快就暴露在了公子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