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三清觀
「噢,痛。」
莊劍迷迷糊糊醒來,呲著牙,捂著後腦勺喊了起來。
深溝下密林昏暗無光,莊劍愣了愣,急忙抬起手腕看向手錶,還好,時間不過是十一點多點,也就是說這一下的昏迷只過去了幾分鐘而已。
搖晃著站起來,回頭看看身後的土堆,莊劍一臉的慶幸,頭距離裸露在泥土外的石條不過是十多厘米,剛剛要是稍微跌得偏差一點,恐怕現在腦袋上就是個大窟窿了。
緊張的摸了摸身上,長長的舒了口氣,除了腦袋還有些的昏沉,身上衣服沾滿了泥土,被蹭刮出了幾個破洞,十幾米高的斜坡滾落下來,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見鬼了,怎麼會掉下來的?」莊劍往外走了幾步,抬頭看看天空,疑惑的張望著。
那聲驚雷仿佛還在耳邊轟鳴,可是頭頂的黑雲早就消散不見,一切就像是幻覺。
「該死的,這下子怎麼爬上去?」
莊劍搖搖頭,將雷聲給丟到了一邊,看著還在悉悉索索滾落著泥土碎粒的斜坡,左右的看了看,咬著牙,往前踏出一步,踩著鬆軟的黃土,右手往前一抓,攀住斜坡上的一個凸起,有力使勁,就要向上而去。
嘩啦。
凸起的泥塊瞬間鬆脫,大量的泥土滾落下來,往上的身體沒能騰起,莊劍怪叫一聲,一頭撲倒在斜坡上,隨即被泥土給淹沒。
呸呸呸。
莊劍掙扎著從泥土裡爬了出來,吐著嘴裡的黃土,搖著腦袋,晃去頭頂上堆積著的泥塊,惱怒的看著面前的斜坡,咬牙切齒,也不把身上拍打幹淨,不信邪的換了個地方,繼續努力攀爬。
嘩啦,嘩啦。
黃土不斷地滾落下來,斜坡下堆積起一道道土堆,鬆軟的斜坡讓人無從下手,看起來緊密的泥土,手一搭上去,身體還沒騰空而起,野草糾結著泥塊就坍塌崩泄,連續七八次的攀爬無果,莊劍終於是停了下來,呼哧呼哧的喘息著,無可奈何的仰頭呆看。
放棄了爬上去的莊劍坐回到土堆上面,解下背包,從裡面拿出乾糧飲水,撕開包裝擰開蓋子,大口的吞咽起來。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就算是爬上去,也沒辦法繼續今天的徒步行程,估計最多也就是在斷溝上面吃著喝著,休息夠了轉頭回城。
吃著麵包,莊劍慢慢的打量著四周,已經決定沿著斷溝下面找尋出路,他也就不再糾結攀爬的問題,倒是對面前這個山溝溝里的密林產生出了興趣。
樹梢上鳥兒重新歡快的鳴叫起來,知了不停地叫著,幽靜的密林倒是因此多了生氣,一掃那種陰森濕冷的感覺。
「咦!?那是什麼?」
莊劍咬著塊麵包,瞪著眼,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遠處,透過幾株大樹的縫隙,隱約在昏暗裡面看到有建築物的存在。
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呆看了一陣,莊劍猛地站了起來,扔下手裡還沒有吃完的麵包,匆匆的拎起放在一旁的背包,一邊大口的灌著水,一邊興奮地往那邊沖了過去。
繞過幾株大樹,莊劍腳步變得慢了,面前出現了一個怪異的建築物,斜坡坍塌下的泥土掩埋著一個房屋,木門倒塌在地上已經碎成了幾塊,上面還有著一個像是門匾的東西,泥土下隱約的還能看出有幾個大字。
莊劍沒敢走進去,像這種被坍塌的泥土掩埋的建築物,不用想,它隨時都有可能被再度掩埋。
蹲下身,手掌在門匾上面緩緩抹過,三個模糊的大字露了出來,已經沒了油漆,雕刻的痕跡仍然存在,抹去泥土,低頭往木板上吹了吹,揮手舞開騰起的塵土,莊劍慢慢的念了出來,「三…清…觀。」
「我靠,這裡還是個道觀?」
莊劍嗖的扭過頭,看著這小小的門臉,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見鬼了,有這么小的道觀嗎?我看就是個土地廟都比它大吧?」
站了起來,遲疑著走到門口,裡面一片的陰暗,好一會兒後,眼睛才逐漸的看清一些。
三個雕塑擺在面前,道觀不大,進去也就是十幾個平米,頭頂上黃土把屋頂給壓得變了形,三清歪歪扭扭的靠在一起,色彩全然消失,就剩下土胎還存在著,地面上散滿了黃土落葉,野草從磚縫裡長了出來,一副衰敗的模樣。
「不會塌吧?」
莊劍猶豫著,把背包放在門口,慢慢走了進去,骨碌咽了口唾沫,到處張望了一番後,低頭將腳下那個看起來像是跪板的玩意給擺正了,小心翼翼的拜了下去。
雖說他不信道,可是俗話說得好,禮多人不怪,給三清老爺磕幾個頭總不會有錯,要不然,看到了神像不拜拜,說不定哪天就會糟了秧,這種觀念還是非常流行,莊劍曾經和同事去南海旅遊,那次可是被抓著一路磕著頭,不管信還是不信的,認識不認識的,統統拜了再說。
咔嚓。
膝蓋落在跪板上面,人剛剛拜下去,就聽到一聲脆響傳來,把莊劍驚得心都緊了,瞪大了眼睛,就看到跪板不禁負荷,一條寬大的裂縫,將它整個的貫穿了過去。
「咦!?這是什麼?」
莊劍眼尖,在看不出顏色的跪板裂縫裡發現了一抹白色,本來想要跳起來逃離的他停了下來,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從跪改成了蹲,手指伸進了縫隙里,勾了幾下,一團白色被他從裡面抽了出來。
東西到手後可不敢多待,人就像是做賊一般,匆匆的站起來雙手合十鞠了個躬,飛快的逃出道觀,拎起放在一邊的背包,直到跑出去了十幾米遠,肯定不會被坍塌影響到,這才是停下腳步,張開手,好奇的把那團白色放在眼前。
一塊手帕模樣的玩意呈現在眼前,上面畫這個盤膝而坐的道人,頂頭上的空白寫著三個不知道是鳥篆還是甲骨文的奇怪文字,整幅畫色彩依舊,並沒有像三清像那樣失去了顏色。
道人栩栩如生,頭頂鎏金道冠,身著五彩道袍,長須峨眉,右手拿著個拂塵擱在左臂上面,微笑著看著正前方,莊劍恍惚了一下,仿佛那瞬間感覺這人正看著他一樣。
不過,翻來覆去,他也沒能在畫布上找到簽名印章,這讓莊劍稍稍感到一些惋惜,要是名人大作,估計這玩意價值還要翻翻。
手指捻了捻,一種柔滑輕薄的感覺湧來,仔細看,非絲非帛,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摸在上面,還有種清涼溫潤的感覺,如果閉著眼睛,絕對不會相信手裡拿著的是一塊手帕畫布。
「這算不算文物?」
莊劍不懂得古董,可也想到了這玩意年代絕對的久遠,回頭看看那被掩埋得就剩下半個門臉的三清觀,咧嘴笑了笑。
不知道是誰把這畫像藏在了跪板裡面,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湧上心頭,不敢再多停留,小心的將它折起放到背包最裡層收好,精神十足,左右的看了看,隨意的找了方向往前大步疾走。
斷溝不算很長,下面的地面平整,再加上沒有藤盟枝條擋路,五六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