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沒被哄住的莫良緣

    護國公府高牆闊院，屋脊重重，端得是百年世族的氣派和韻致。

    莫良緣由九曲的迴廊一路走過，僕從侍女紛紛避讓一旁，躬身行禮，態度看著往日裡更要恭敬幾分。莫良緣對此一律無視，快步從眾人面前走過，身姿少了女兒家的婀娜，帶著幾份軍兒郞的颯爽。

    「這是真把自個兒當皇后娘娘了？」廊外庭院的小亭，三位莫家的小姐坐在一起，看著莫良緣從眼前走過，最小的六小姐神情多少有點嫉妒地道。

    「良景，慎言，」三小姐莫良玉忙輕拍了同胞妹妹一下。

    莫良景還要說話，卻在看見莫良緣停步看向自己這裡後，想把臉的神情收起，卻沒來得及。

    不等亭的小姐們起身，莫良緣扭頭又往前行了，這三位這會兒嫉妒，五日之後會笑話她了，笑話她這個蠢貨被家長輩哄騙著跳進了火坑裡，做了一個穿著嫁衣當寡婦的莫家棋子，養大被莫家看的小皇帝，等小皇帝長大了，父兄手的兵權讓小皇帝忌諱了，小皇帝的生母不想再屈居自己之下了，她莫良緣得死，跟著父兄一起死，害嚴冬盡那個傻瓜為了救她，搭了自己的命。

    嘴有血氣翻湧，莫良緣腳步踉蹌一下，隨即又挺直了腰身往前走去。

    老太君正院的花廳里，金鑲玉的大花瓶插著好幾枝新折的臘梅花，莫良緣走到廊下，聞到了沁人的梅香。

    「我的四丫頭來了，」老太太的聲音從屋傳出來，聲帶歡喜地道：「快進來。」

    有丫鬟替莫良緣掀開門帘，沒有了門帘的阻隔，屋裡的梅香更是撲鼻。

    莫良緣走進屋，看一眼屋的人，除了白髮富態，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君外，她的祖母洪氏，大伯母，兩個嬸娘，嫁入大學士府傅家的姑太太，還有傅家的幾個女眷都在座，全都笑盈盈地看著她。

    「這丫頭，」老太君不等莫良緣行禮，招手讓莫良緣到她的近前去，一邊嘴裡嗔怪莫良緣道：「下著雪的天兒，怎麼也不穿多一些？你屋裡的那些婆子丫鬟都在幹什麼？」

    莫良緣低頭站在老太君跟前沒接話，這老太太嘴的客氣話，何必當真？

    「家裡的幾位小姐，老太君最疼的是這個了，」姑太太笑著跟自己的幾個妯娌道，這位眉眼酷似老太君，只是嘴角邊的法令紋太深，少了老太君的那份慈眉善目。

    薄家的幾個太太聽了大嫂的話，紛紛都附合起來，有夸老太君疼惜小輩兒的，也有夸莫良緣漂亮，把莫良緣這個莫家四小姐誇成了個仙女，屋裡的氣氛一下子熱絡起來。

    莫良緣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老太君很快發覺不對了，她的這個曾孫女兒說好聽點是活潑，說難聽點是個傻大姐，要當皇后了，莫良緣表現得平日裡更張狂才是正常，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聖病入膏肓，藥石無用的事，已經傳入這個丫頭的耳朵里了？

    「四丫頭這是身子不適？」姑太太莫傅氏也發覺不對了，開口問莫良緣道。

    莫良緣還沒開口，老太君伸手摸一下莫良緣露在袖外的手背，道：「這手冰冷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快去傳大夫來。」

    當下在伺候在花廳的管事婆子領了命，往花廳外快步走去。

    「四丫頭受了寒，我不留你們了，」老太君隨即又跟長女和傅家的幾位太太說道。

    姑太太看了莫良緣一眼，起身跟老太君告辭，莫良緣這丫頭還沒被哄住，但姑太太相信自己的母親會把這個從來都是傻呼呼，遇事不用腦子的傻姑娘哄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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