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後,暴君他彎了

第1章 雷霆之怒


    秦念之回京述職第一天便出了狀況。

    坐在紫顫木御案後的年輕帝王沉沉的盯著下首站立的年輕臣子,隨手將彈劾奏章扔在他的腳下。

    「倒是朕的不是,竟忘了愛卿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些年身邊連個貼心人也沒有,難免流連煙花之地。

    也不知那花魁究竟等絕色,竟將你迷得神魂顛倒,辦公之時還有心思狹妓,甚至不惜散盡家財,也要為那花魁贖身。」

    秦念之驚詫抬頭正巧對上宣和帝的雙眸,年輕帝王眸色晦暗複雜,似乎極力壓製得著滔天怒火,忙低垂頭顱,「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一旁的內監總管江德福是從小侍奉宣和帝的內侍。

    「誒唷,秦大人你糊塗啊,你這般清風朗月的人物,又是天子近臣,怎麼會出入那種腌臢之地,還不好好向陛下解釋解釋。」

    秦念之無視江公公的眼色,像一個鋸嘴的葫蘆,跪的筆直。

    宣和帝當然知道原因,可一想到這般清雅出塵的貴公子,自己都捨不得污了他的名聲,努力壓制著不該有的心思,不得不忍痛疏遠。

    可一個低賤的青樓妓子,竟這麼皇而堂之的入了秦府,連想到大街小巷中傳唱的桃色故事,就氣的心肝脾肺腎隱隱作痛,恨不能當即將那女人拖出了去活剮!

    嗤笑一聲,「你還想替她隱瞞?你以為監察司是吃素的?早就將那花魁的身份呈到御前。本該流放北疆的前太傅之女李湘禾竟然出現在江南道,還敢勾搭朝中重臣,簡直該死!」

    知道陛下發怒的原因,秦念之反倒鬆了一口氣,連忙解釋道:「當年李家盡數慘死,只剩她淪落花樓,無處可去,受盡苦楚,她與我年少相識,我實不忍心,便將她帶來回來,她不曾勾搭於臣。」

    江德福看著陛下越發陰沉的臉色,連忙開口,「那李家舊案已經平反,李家舊址也解封了,李姑娘已不再是待罪之身,怎會無處可去。

    分明是衝著大人您來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剛好就被您撞上了,只怕要賴上您了。」

    秦念之不滿道,「江公公慎言,李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宣和帝摩挲著手上玉扳指,「你打算如何安置她,李湘禾寧願淪落青樓,也不肯自盡以全清白,現在李家舊案平反,晾她也不敢恢復身份,毀了李家百年清譽。

    朕猜,她一定對著愛卿哭得梨花帶雨,訴說自己孤苦無依,只求你看在故去李太傅的情份上,能給她一處容身之所,願為奴為婢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見秦念之略略震驚的神色,宣和帝忍不住譏笑,果真猜對了。

    「你向來重情重義,那李家與你有故,你斷不肯坐視不管,說說吧,愛卿打算如何安置這位李大花魁。」

    「花魁」二字特意加重語氣,陛下顯然對這位李姑娘十分厭惡。

    秦念之猶豫開口,「我沒想讓她為奴為婢,我打算娶她為妻。」

    話音剛落,四周寂靜無聲,江德福驚掉了浮塵。沒,沒聽錯吧,驚艷才絕探花郎,名滿天下的內閣大學士,連公主都忍不住青睞秦大人,竟然要娶青樓妓子為妻,簡直匪夷所思。

    眼看周遭氣氛越發壓抑,宣和帝的怒氣猶如奔騰洪水,傾瀉而出,「秦念之你是瘋了不成,竟想娶個娼妓!」

    江德福連忙開口勸道,「秦大人莫不是舟車勞頓,累糊塗了?怎麼竟說胡話?」


    秦念之似是對帝王的怒火無知無覺,重複道,「我與李姑娘本就有婚約在身,當年因為政見不合,秦李兩家分道揚鑣,如今她拿著信物來尋我。」

    宣和帝暴怒出聲,「你閉嘴!朕不准!」

    四周內侍早就嚇得跪伏於地,兩腿顫顫。

    秦念之驚詫地抬頭,黑白分明的杏眸滿是不解,「陛下,這是臣的私事,無關」

    「你再多說一句,朕立刻派人將李湘禾亂棍打死!」

    秦念之也上了火氣,「陛下這是做什麼?可是臣什麼地方做得不好,陛下要打要罰直說便好,何苦連累他人。」

    秦念之瑩白的面孔染上薄怒,平日滿是笑意的杏眸含嗔帶怒,如同夾霜帶露的傲雪薔薇,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只一眼便勾得他失了魂,滿腔的怒火瞬間熄了大半,像得了心疾一般,小心肝顫了又顫。

    可惜秦念之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剎那間的驚艷如同幻象般消散了。

    宣和帝瞬間啞了火,暗自為他開脫:念之本就是重諾守信之人,否則當年怎麼會一直守著自己這個落魄皇子,任憑前太子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肯離去。

    遂語重心長勸道,「念之,這不一樣,不過是長輩們的兒時戲語,如何能當真,李湘禾她本就不配,更遑論她已非清白之身。」

    秦念之卻是梗著脖子,油鹽不進的倔強模樣,「臣不在乎。」

    一旁的江德福看著僵持的兩人,連忙幫腔道,「當年秦家落難,李家早早撇清干係,如今這李姑娘落了難,倒是想起這婚約來,可誰不知道她當年愛慕孟少將軍不可自拔,全然不顧您的臉面。」

    秦念之微垂著頭顱,「都是些前塵往事,如今她只想找個安身之所。」

    宣和帝咬著後槽牙,心裡又酸又澀,「愛卿倒是對李大姑娘情深義重,忠貞不渝啊,難怪這些年身邊一個暖床丫頭都沒有,原來在這等著呢。」

    秦念之只覺得莫名其妙,陛下好端端的怎麼又陰陽怪氣起來,果真是帝王心,海底針。

    語氣卻依舊恭敬,「君子重諾,祖輩既已為我定下婚約,我自當守諾。」

    眼見秦念之依舊像個棒槌一般固執己見,宣和帝氣地摔了茶盞,也不願與他廢話。

    強忍著火氣,直接命令道:「不准!朕不准你娶她!行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今夜就留在偏殿休息,你之前呈上的奏章我已經看過,明日再來述職。」

    秦念之只覺得陛下今日火氣來得莫名其妙,脾氣也十分暴躁,不願觸他霉頭。自己剛回皇城,還沒來得及回府就得傳令,火急火燎入宮述職,怎麼這會又不急了?

    可陛下臉色鐵青,顯然還在氣頭上,不是詢問的好時機,便點頭起身告退。

    眼見秦大人跟著引路的小太監去了偏殿,江德福上前為宣和帝奉上清茶,討巧道,「這秦大人哪哪都好,就是對這男女之事一竅不通。要不是陛下看顧,只怕真的著了李姑娘的道。

    一個淪落青樓的腌臢貨,還敢肖想秦大人,什麼身子不適,不過是藉口,就等著秦大人一回府,找機會爬床呢。」

    宣和帝端起清茶,一口鬱氣堵在心口。

    腦海里全是秦念之纖瘦筆直的身影,清冷卓絕的面容,精緻懵懂的眉眼,可偏偏骨子裡透著的倔強,勾人而不自知。這般傲雪凌霜般的人物也不知沾染上情慾會是怎樣的風光。

    轉念想到分別幾月,自己無時無刻不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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