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的夠難聽。
楊右陰沉著一張臉冷森森的問道:「王大人,你一定要將本官得罪死了才高興,是嗎?」
王七麟平靜的說道:「楊大人,是你自己作死。」
楊右憤怒的一揮袖子喝道:「你只需要記住你今天對本官說的話便好,王大人,本官可以再次立誓,今日你欠本官的,日後本官一定會讓你連本帶利還回來!」
一聽這話,王七麟心裡隱隱有波瀾在起伏。
一個念頭出現在他心裡。
謝蛤蟆忽然問道:「楊大人,你為何非要從我們手裡拿走那玉盒?這盒子是怎麼回事?」
楊右微微一笑,他從懷裡掏出玉盒細細的觀賞,道:「此事與你們聽天監無關,你們不需要多問。」
玉盒打開。
裡面空空如也。
楊右臉上的喜悅頓時化為烏有,他下意識的沖謝蛤蟆喝問道:「裡面的上、東西呢?」
謝蛤蟆微微一笑,道:「此物已經被我們聽天監保存,與你們黃泉監無關,你不需要多問。」
楊右厲聲道:「蠢貨!裡面東西萬萬不能丟棄,這是萬公公點名要的寶貝兒……」
下意識的罵了一聲,他似乎意識到這話透露出什麼重要信息,便急忙改口怒道:「把裡面的東西給我拿出來,否則休要怪本官無情!」
徐大若有所思的說道:「公公的寶貝兒?吾草,裡面藏的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大爺知道了!大爺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了!」
「什麼東西?」楊右著急的問道。
徐大高深莫測的一笑,道:「就是你心裡想的東西。」
楊右憤怒的跺地叫道:「少與本官耍小聰明!說,裡面的東西呢?給本官拿出來!」
王七麟道:「我們得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玉盒,裡面哪有什麼東西?」
楊右勃然大怒,他獰笑道:「好,王大人,你就嘴硬吧,咱們走著瞧,等本監將你們和你們家人全下入天牢大獄,到時候挨個施以酷刑,看你嘴巴還怎麼硬!」
謝蛤蟆道:「楊大人,沒有這樣的機會的。」
楊右問道:「什麼?」
風吹過。
門前老樹枯枝嘩啦啦的搖曳。
謝蛤蟆身影消失。
楊右猛的反應過來,他回身便是一掌拍出並大叫道:「爾等想要造……」
消失的人並沒有出現在他身後。
老道士憑空出現,頭下腳上從半空落下,長袖一甩,一枚赤紅色符籙貼在了楊右的額頭上。
楊右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火苗在他頭頂跳起,接著一化三、三化九,九朵火苗遍布他全身。
九九歸一。
他燃燒成了火把。
這把火很猛烈,楊右沒怎麼反應過來,他慌張的原地轉了一圈,接著地上出現一堆灰燼。
冷冽的冬風掃過,像掃帚般掃掉了這一地的灰燼!
楊右不見了。
就像從未有過這麼一個人似的。
王七麟和徐大剛反應過來,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叫道:「道爺?!」
謝蛤蟆輕飄飄落地,滿臉的大義凜然:「刑天祭核心成員,人人得而誅之!」
徐大火速湊上來低聲道:「道爺,他是黃泉監的人呀!」
謝蛤蟆強硬的說道:「刑天祭信徒的話,豈能當真?」
王七麟已經明白了謝蛤蟆這麼做的緣故。
楊右不能留!
雙方勢成水火,一旦他活著回到黃泉監見到高層官吏,一定會搬弄是非找王七麟的麻煩。
所以他們要想減少麻煩,就得做掉他。
先前楊右以為亮出黃泉監的身份能震懾住一行人,殊不知只會讓他死的更快。
其實王七麟也有斬殺他的心思,從得知楊左死在他手中後就有了這心思,後面當楊右屢次威脅他,更是堅定了這心思。
只是他還沒有殺過朝廷命官,過不了心裡的坎兒。
謝蛤蟆替他下了手。
於是王七麟對徐大擺擺手說道:「徐爺,別說了,楊右刺殺了本官的前任,本官作為接任者必須得動手斬殺他,以後這事歸到本官頭上,是本官為了給楊左大人復仇也為了剷除刑天祭餘孽,所以才下了狠手。」
今天的事是個教訓。
官場廝混萬萬不能逞一時之快,也不能呈口舌之快。
如果先前他和徐大沒有在嘴巴上得罪楊右,今天的事會有完全不同的發展方向。
可是他忍不住。
楊右這混蛋在刑天祭里做下許多壞事,更是放走六令的元兇,要讓他與這種人滿臉和氣的稱兄道弟,他做不到。
少年不輕狂,如錦衣夜行!
但是楊右一死,許多謎團沒了答案,他們得靠自己摸索了。
比如六令的下落。
當然即使楊右活著他也不會將這些消息告知王七麟一行人,剛才謝蛤蟆便是意識到這點後才悍然決定動手。
楊右防備著他們,並不想將心中的機密公布給三人。
誅殺楊右這件事瞞不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味的隱瞞反而會招致上層懷疑。
王七麟回到驛所後便將案情做了詳細記錄往上遞交,當然他沒說楊右自稱黃泉監巡府這回事,只說發現他後本想突襲抓捕他,但對方自恃武力強橫要拒捕,然後被他給斃了。
他也沒有說出楊右的真實身份,記錄在冊的名字還是楊左,說斬殺他也是為聽天監清理門戶。
這消息同樣被廣而告之了出去。
王七麟的目的是將最近懲戒的三伙人串聯在一起:舉人,善人,聽天監前任官吏,只要與刑天祭相關、只要是刑天祭幫凶,他都會嚴懲不饒!
敲山震虎!
他的目的達到了,消息傳遞出去後第二天侯門的當家人天眼侯趙擴再度上門。
這次上門見到了王七麟後他便鞠躬拜下,說道:「草民趙擴,替上原府乃至九洲百姓,拜謝王大人為民除害的壯舉!」
王七麟將他扶起,笑道:「天眼侯客氣,本官還要代百姓感謝你呢,若不是有你給本官傳遞消息,本官怎麼能找到我聽天監的叛賊楊左?」
趙擴自謙,與他客氣的推讓一番。
之後他們進屋喝茶,三盞茶入肚,話入主題。
趙擴說道:「王大人,在下今日前來拜訪您不光是來道喜,也是來想請你賣個人情。」
王七麟微笑道:「是誰能說動侯爺來做說客?」
趙擴正色道:「王大人莫要取笑在下,實話實說,刑天祭禍國殃民、作惡多端,王大人怎麼處理他們,在下不應該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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