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

番外 猶記當年


    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模糊起來,他唇角勾起一個無奈的笑。

    *

    昔日奼紫嫣紅的花園,此刻卻被皚皚白雪覆蓋。

    少年出來得急,只穿著一身中衣,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父皇,這一切都是阿彥的錯,和四哥沒有關係!」少年不過九歲,眼神卻堅定萬分,「父皇,四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臣!」

    「倘若父皇一定要罰四哥的話……」少年咬了咬唇,很明顯這個時候的他和後來天地萬物都不入眼中的南宮彥青還有著天壤之別,卻仍然堅持道:「那兒臣甘願陪同四哥一起受罰!」

    「胡鬧!你趕緊回去,你四哥這次犯的是天大的過錯,豈有饒了他的道理?你要是再胡攪蠻纏,休怪別怪為父無情!」皇帝也唯有在南宮彥青面前,才會自稱為父。

    轉向那少年的時候,怒火已然收斂了九成。

    南宮彥青卻是鐵了心的:「父皇,兒臣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父皇對旁人這麼大度,卻總是盯著四哥不放?難道四哥在父皇心目中,就真的那麼不堪嗎……」

    明明,明明郁世子的死都是他自作孽啊!

    南宮彥青握了拳。對,這一切都是郁龔自己的錯!他一定要和父皇說清楚!

    「是郁世子先辱罵兒臣,四哥不過是氣不過說了他兩句,他就在獵場裡設伏!倘若不是四哥聰明,現在死的就是四哥了!」南宮彥青道,「父皇,您就算不喜歡四哥,可難道他在您心中的分量還不如那個郁龔嗎?」

    少年雖然聰明,卻到底年紀還小。

    說出的話原本是好意,卻叫南宮舒青面色一白。

    他在他心中的分量?

    呵呵,他在他心中能有什麼分量。

    早就看透了這一切,但南宮舒青還是迫切開口,仿佛他晚上一分,就會聽到他這輩子都不想聽到的話語。

    「阿彥,外面涼,回去吧。」南宮舒青自從皇帝來了之後,便不發一言,此刻卻急急開口,「父皇對我嚴苛,也是為了我好。你尚年幼,身子又弱,若是病了怎麼辦?」

    病了就病了!南宮彥青心道。

    反正母妃從來都討厭他,現在就連父皇也開始凶他了!

    仿佛是看出了南宮彥青心中想法,南宮舒青摸了摸他的頭,道:「阿彥還有四哥。」

    氣鼓鼓的表情瞬間又變成一副委屈的模樣,南宮彥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平日一向和藹可親的父皇,大掌一揮,南宮舒青的臉上瞬間腫了起來,依稀還可以看得到是手掌的模樣。

    「逆子,誰允你說話?!」皇帝怒道。

    南宮舒青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縱然那手已經離開他的面龐三息之久,卻仿佛依然能夠聽得見大掌落下時他耳邊響起的嗡嗡聲。

    他忽然怔住。

    緩緩抬頭看向那個偉岸的男人,南宮舒青嗤笑了一聲,立刻又引來了一巴掌。

    他卻毫不在意似的。

    反正這些年,他打他的還少嗎?如果說直到上一刻,他都依然對他的父皇還有一絲期望,到了這時候,卻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四哥!」南宮彥青面露焦急,立刻擋在了皇帝面前,又喊,「父皇!」


    皇帝不好下手了。

    面前的這個,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卻偏偏護著另一個。

    「阿彥,他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利用你,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豬狗不如的畜生!阿彥,你還小,不知道這些,等你以後長大了……罷了,阿彥,你聽為父的,為父絕不會害你。」皇帝苦口婆心道。

    南宮舒青卻又是一聲嗤笑。

    他這一聲笑,嘲諷的意味十足,落到了皇帝耳中,他霎時間轉過身來,一腳踹在南宮舒青心口,身子飛出數米之遠。

    手掌被粗糙的地面劃出了一道口子,南宮舒青不甚在意地撐起身子重新跪好。他勉強壓下喉中腥甜,視線盯著不遠處的青磚,像是刻意躲避著什麼,頭顱卻高高昂起,脊背挺得筆直。

    「四哥!」

    南宮彥青是了解南宮舒青的,他越是難受,就越是什麼也不說。痛楚或是情緒,他都只會強自壓下,展露在眾人面前的,便是沒有絲毫破綻的雲淡風輕。

    平靜下暗涌,怕也唯有他能懂。

    皇帝的安撫起不了絲毫作用,甚至在這一刻,南宮彥青第一次對這個父皇生出了「怨」。

    他賭氣似的揮開了皇帝的手,一腳深一腳淺地跑到南宮舒青身側。

    「父皇。」南宮彥青恭恭敬敬地對著皇帝行了一個禮,而後道,「事因我而起,便真是彌天大錯,也斷沒有將四哥推出去的道理!更何況……單單是一個四哥,勇毅侯真的能答應嗎?」

    勇毅侯,是那郁世子的親爹。

    老來得子,縱寵得緊,那郁世子行事才愈發囂張。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勇毅侯可謂「功不可沒」。

    說什麼「天大的過錯」,也不過是勇毅侯突然發難,皇帝要給他一個說法。

    一個不受寵,乃至於皇帝見一眼都覺得厭惡的兒子被推出來,若只是罰跪,那未免也太小看那位勇毅侯了。畢竟是手握重兵的人,連父皇也要顧忌著他。

    若任由父皇的意思,四哥即便是死在了這裡,那勇毅侯依然不能消氣。只不過礙於面上,他也不好發難罷了。

    說起來,一命賠一命,就算那郁世子是勇毅侯獨子,也仍然是皇子的性命值錢一些。到時候,他自然就能夠從這件事情里摘出來了。

    父皇打得一手好算盤,只是代價未免太大。

    經此一事,四哥即便不死,至少也得半死,否則便是明面上,那勇毅侯也不能退讓。

    四哥這些年來為他背的鍋已經夠多了,小打小鬧便罷了,他知四哥寵著自己,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為他遮風擋雨。

    可這種時候,若還能心安理得,那是無心無情。

    旁人對自己好,本應該是要還的。如今不還倒罷了,還要逼著人加倍地對自己「好」,憑什麼呢?

    這種事情父皇做得出來,他卻做不出來。

    「你……」皇帝被南宮彥青的話驚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旋即手一揮,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身影漸遠,南宮舒青再壓不住喉頭腥甜,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五彩斑斕的石子小路。

    他怕南宮彥青擔心,口中余血還未吐盡,只隨意抹去,亟亟道:「我沒事,阿彥不必擔憂。」

    確實是沒什麼大礙。

    心口有些悶悶的疼,但皇帝那一腳,還不能將他怎麼樣。

    雪下得愈發大了,不一會兒,身邊就積了一層。

    南宮彥青出來得急,鞋都沒有穿好,雖未言冷,卻凍得肌膚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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