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域

    安瀾知道，黑暗生靈口中的那幾個老傢伙便是仙域赫赫有名的巨頭。

    他們未曾離開仙域，踏上界海堤壩之後的那條路，而是選擇蟄伏在仙域之中，靜靜等待大清算的到來。

    雖然已經有很多個紀元沒有出現在世間了，但是，一旦仙域出現危機，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黑暗生靈並非是要死磕仙域。

    他們在這邊的力量有限，而仙域底蘊雄厚，王者眾多，想要攻破，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他們要做的僅僅是拖住仙域，不讓仙域干擾到異域的進攻即可。

    只要原始古界破滅，一界仙王被屠戮殆盡，就等於削弱了光明陣營的力量，這是黑暗生靈希望看到的事。

    「好，我們會速戰速決的，仙域那邊就交給你們了。」安瀾回應道。

    話音落下，黑霧中傳出陣陣冷笑之聲，隨後，如潮水般退去，盡數縮進一道虛空裂縫中，消失不見。

    「叮！」

    鑾鈴悠悠，迴蕩在這片即將崩潰破碎的世界之中。

    安瀾也該回去了，斑駁的古戰車隆隆而動，在金背莽牛的拉動之下，朝著異域的方向緩緩駛去。

    它的動作很慢，四隻蹄子邁動的頻率並不快，可是，四周的景物卻變幻不止，數不清的光點一閃而逝，猶如流光歲月。

    眨眼間，古戰車便臨近異域的一座界門。

    「快開城門，是安瀾古祖歸來了。」界門樓閣之上，有不朽者遙望到了那輛斑駁的古戰車，立刻發出命令。

    界門開啟，屬於完整大界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異域，安瀾最熟悉的世界。

    完整的大道規則、濃郁的生命氣機、宏大的天意每一種都是構成一個超凡古界所必須的因素。

    可以看到，天空中，大道規則浮現而出，一條條，一縷縷，真實顯化出來，凝聚成有形之體，在那裡沉沉浮浮，浩瀚莫測。

    眺望遠方，可以清楚的看見一株磅礴的古樹，遮天蔽日，覆蓋大片大片的蒼穹。

    這是異域的世界樹，很繁茂，很壯闊，擁有數不清的枝幹與葉子，一片葉子托著一顆星辰，繚繞著混沌氣，不斷垂落下濃郁的天地之精，而今的異域之所以氣象非凡，這株世界樹功不可沒。

    大地上，靈氣逼人，濃的化都化不開，成為河流，在地面上浩浩蕩蕩，奔騰不息。

    山地間，藥草遍地，到處都是上了年份的稀世古藥，當然，還有諸多氣象萬千的秘地，藏著無盡的寶藏與遺謎。

    和那殘破的天地相比，這裡簡直就是生靈修道的聖地，神聖而超然，不比號稱仙之故鄉的仙域差。

    即使是對安瀾這樣的不朽之王來說，這裡也是難得的立足寶地，舒適的大道環境、無盡生靈的虔誠供奉，日夜詠誦，都是不朽之王需要的，為何界海王者歸來要攻打一些古地？正是為了這些。

    比起在殘破的世界內流浪，在波濤洶湧的界海中為了虛無縹緲的帝血戰八荒，在完整大界中偏安一隅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這種想法的仙王、不朽之王很多，不在少數，一些巨頭本有征戰界海的實力，但還是選擇蟄伏在母界中。

    安瀾同樣如此，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志向，比如說衝擊巨頭，衝擊准不朽之帝等等，不是他不想，而是有自知之明，自己雖為絕頂不朽之王，稱霸一方，但此生成就估計止步於此了。

    哪怕他是一個穿越者，知道世間有以身為種、秘境法這條無上之路，也不可能走的通。

    第一次穿越時，他就嘗試過趁石昊還沒降生，搶先以身為種，開創秘境法，最後，毫無意外的失敗了，不信邪的他繼續嘗試，結果無一例外，全都是白費力氣。

    那時的安瀾就知道，石昊的路不可複製，只有他一個人能走的通。

    但是，石昊活著，他就得死，冥冥中，有一種宿命在作祟。

    除了為敵，是否還有其他的路呢？

    古戰車中，安瀾陷入了沉思。

    脫離異域，投奔原始古界或是仙域？

    不可能！

    大戰在即，他一個絕頂不朽之王，投奔本就不團結的原始古界，恐怕第一個拿他當炮灰，仙域同理，一旦有什麼大戰，他都得第一個上，這還是對方願意接納他的情況之下。

    事實上，對方大概率不會接納，憑什麼相信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安瀾從微末之時一步步崛起，到立身於絕頂不朽之王領域，再到仙古紀元，期間造成的殺伐太多太多了，血債纍纍，早已上了仙域仙王、原始古界仙王的必殺名單，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

    仙王因果，豈是那麼容易一筆勾銷的？如果容易，就沒有大清算一說了。

    仙域連自己世界的仙王出去征戰都不讓回來，只能無奈化作禁區，更別說一個真正的黑暗後裔。

    而且戰前投敵，令人不恥，絕對會被異域一方列入必殺名單，到時，里外不是人。

    故此，這條路毫無疑問被否決了。

    臨陣退出，不參與屠戮原始古界的戰爭，蟄伏閉關？

    這樣做其實沒什麼太大的意義，因為他的身上早已打上了異域的標籤，有沒有參與過界滅之戰，日後都會被一併清算。

    而且，若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不參戰的理由，說不定還會被不朽之王同僚們非議、排擠，以後在異域都混不下去。

    至於不參戰，去界海這一條路，直接被安瀾排除了，要知道，界海盡頭已經颳起了黑暗之風，大批王者開始返程，此時的界海可不太平，絕頂不朽之王去了根本難以縱橫，要是倒霉碰見屠夫、養雞的之類的狠茬子，他跑都跑不掉。

    思來想去，待在異域和不朽之王們報團取暖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只不過，有石昊這個坎在，讓他如鯁在喉。

    「既然註定為敵，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荒。」安瀾輕聲自語。

    「轟隆隆！」

    突然，矗立在異域中心地帶的世界樹出現了異動，一條粗壯無比的世界樹樹幹自遠方延伸過來，降臨安瀾的腳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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