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凌

    「本名道凌子，在西邊立了個小山頭，早就聽聞二大王名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道凌作出的翩翩公子姿態很容易贏得好感。

    如果沒有前面的那些變故，二胡可能還真願與之交好。

    至於現在——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足踏紅雲，身著白羽，額生天冠……好一個威風凜凜的『座山雕』！」

    道凌聞言瞳孔微縮，萬三一開口就點破了他的真身，怎能讓他不驚。

    「二大王有話直說便是，我家小妖不懂規矩，但終究是妖族同胞，還望此次高抬貴手。」

    道凌神色凝重，知道這二大王不是好相與的傢伙，縱使原先有所好感，但也沒機會攀交情，現在還是救下豹子頭要緊。

    「小的不懂事不要緊……我就問你……此處千里山脈，我家大王經營數百年，你來此占山，可曾拜過我家大王？」

    「我再問你，虎王得道壽辰，本是誠邀各位妖王共商要事，你不來不說，還派了個不識趣的小妖，更是強闖洞府，這就是你的規矩？」

    冷哼一聲，萬三才慢悠悠的說出最後一句。

    「不管你從何而來，來此又是為何，我家虎王年長於你……你見虎王不跪不拜，更是出手傷人，若不是虎王手下留情，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著說話？」

    萬三三問發完更是怒目而視著道凌，只不過娟秀的面容實在是沒有什麼威勢。

    道凌聽完，有些尷尬，不怕妖怪太可怕，就怕妖怪有文化，這時候於情於理，自己實在是毫無優勢，雖然自己自信能拂袖而去亦能全身而退，但豹子頭就沒那麼好運了，而自己以後也只能落個罵名。

    雖然妖怪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罵名，但他實在不願在自己小弟跟這美貌的「二大王」眼前「落荒而逃」。

    乾笑兩聲，道凌才脆生生的開口。

    「二大王息怒，此事是我不對……我願獻上一寶，算是給大王賀壽……同時也換我家小妖一命。」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來換虎王高抬貴手了……」

    笑意盈盈的看著道凌，萬三口吐輕蔑言語。

    道凌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笑道「還請虎王先放了我家小妖，寶貝就在他懷裡。」

    說完又趕緊補充道「這小妖不懂咒語，只是偷了寶物出來，卻根本不懂怎麼用，還等我把用處告訴虎王。」

    言下之意是提醒虎王即使是自己動手取出寶物，不知口訣也是徒勞。

    虎王抬頭望向萬三，見他點頭，才去了禁制，豹子頭得以放鬆，卻毫無虎口逃生的興奮，反而是有些誠惶誠恐。

    數步的路像是走了兩萬年，緩慢踱步到道凌身邊，也不敢看他眼睛，匆忙從懷中取出一物，就退到一邊，低頭不語。

    道凌接過事物，便大步流星的向虎王座前走去，然而在距離正座三步之遙便被萬三攔住。

    「東西交給我，口訣也說給我聽就行。」

    道凌看了看虎王，又看了看萬三，把手中事物交與他，伏在他耳邊輕輕說話。

    眾妖皆是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尤其是賽嬋娟，天生的聽覺靈敏，這時候也豎起了原先一隻耷拉著的耳朵，相較其他眾妖，似乎是占盡了便宜。

    兩人錯開，道凌回到原來位置，萬三也回到虎王身邊。

    眾妖到最後也只看到一個翡翠圓柱一樣的事物，卻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那也不便再打擾了，我先帶著『家醜』回去，之後還要好好調教它一番才行！」

    道凌這邊退回來以後就想要回去，而萬三更是應允了，不免又讓眾妖心裡暗暗揣測那寶物的價值。

    正準備離開，道凌又轉頭回來，開口道「還有一事，還望虎王應允！」

    虎王翻起眼皮，淡淡說道「什麼事情？」

    「我那羽翎乃是本命法寶，還望虎王擔待。」

    眾妖這才想起來，虎王手上還插著一根羽翎，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這傢伙的本命法寶。

    「哼……還你……」

    羽翎重回，道凌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意義，給了豹子頭一個眼色，他便乖乖跟在後面隨著道凌出洞。

    「諸位……便由我來解答一下有關『秦天卷』的來歷吧……」

    萬三的聲音最後消失在道凌耳邊，但那句讓人難忘的秦腔卻仿佛還在耳邊繚繞著。

    ——

    「大王……」

    豹子頭終於沒能忍住，開口想要認錯，但卻被道凌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我還少個裘皮圍脖……」

    豹子頭嚇了一跳，乾咽了口吐沫，嘎聲道「您能少薅掉毛麼……」

    「薅少了不暖和！」

    童音清脆悅耳，說完更是「咯咯」地笑了起來，只不過在豹子頭聽來卻如同域外魔音。

    ——

    「老大……」

    「叫我大王……」

    「好的，大王，你到底跟那個二大王說了什麼？他竟然不再追究了？」

    別人不清楚，但豹子頭卻是知道的，那個翡翠壺雖然是自家大王的愛物，但從未展露過任何奇特之處，所以只能算個玩物。

    至於為什麼叫「八寶葫蘆粥」這個名字，他雖然搞不懂，但應該也只是自家大王的喜好，所以他才格外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麼，那二大王才把自己放了。

    從回到自家竹樓，道凌就開始薅豹子頭尾巴上的毛，擇擇撿撿，才算薅了一把，便在一旁施法制線，然後躺在竹椅上，讓玩物自行編織。

    此時聽到豹子頭說話，動也不動，懶懶散散的在搖椅上開口道「方方正正，是為秦天。」

    豹子頭不明所以，撫摸著自己被薅禿嚕毛的尾巴，又看著正在編織的圍脖，心裡暗自神傷，不知道多久才能長出來。

    「秦天卷的秦天？跟大王你的寶貝有啥關係？」

    道凌定下搖椅，慢慢開口道「不懂就不要問，滾去做飯去！」

    豹子頭見狀趕忙一溜煙的跑到廚房，卻不甘心，小聲念叨道「明明自己會的法術這麼多，卻還要我做飯，懶死你……」

    話沒說完，一聲嘆息悠悠傳來。

    「我可聽到了啊……」

    豹子頭趕緊不做聲，默默做了個抱頭蹲伏姿勢，見沒有動靜，才起身生火做飯，只不過心裡更是不消停的埋怨起來，但卻不敢再罵，仿佛是怕道凌能看透他的內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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