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道打量之時,突然間,自易寶大廳中一道鐘鳴之音響起。
聲音清脆,繞樑不絕。
魏無道不由得收斂了打量的心思,其他人可以在會後一一擒拿,眼下還是過場看寶吧。
雖然他一貫是不看氣氛,不看場合的出手的,但眼下他還是喜歡這種熱鬧。
總是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廳中,
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他是潛龍堂的堂主,司徒萬里。
魏無道曾經自暗影的情報之中讀過他的來歷,但眼下瞧見正人之時,魏無道依然不由得攢了句。
好一個生意人。
是的,生意人,在魏無道的眼中,這司徒萬里比起說是農家人,更像是是一個生意人。
「歡迎諸位光臨,潛龍堂的易寶大會,在下潛龍堂堂主,得見諸位,不勝榮幸」
司徒萬里滿面笑容的說著,拱手對著四周先後一禮。
禮雖小,但並不謙卑,不給人落下口舌的把柄。
但有人卻不給他面子。
「廢話少說,快點開始吧……早點結束,本君還有要事要辦呢」
丙字號單間直接傳出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諸人循聲看去,卻是身材肥胖的雁春君,他正一臉不悅的說著,一邊還享受著美人的恩澤。
想來,他的要事不言而喻。
這等無視禮法之輩,引得不少人冷哼,而與遊歷列國的燕丹也不由得為之掩面。
實在是有失王家顏面。
而雁春君是何等人,在燕國之中,他的權勢盡在一人之下,生殺允奪,就連善戰的將軍都得仰他鼻息。
何況是這眾人的一些異色。
往日之中,這些他連多看一眼都不會有。
話以說完,燕國雁春君便繼續與身邊的女子嬉戲,打鬧,沒有一個正形。
司徒萬里不以為意,面上笑道「既然德高望重的燕國雁春君發話,在下豈敢不從」
「想來諸位也都已經等了很久了」
說罷,司徒萬里踏步在廳中,行至對應甲字號單間的案台之前,兩隻手指夾住織雲錦一角,輕輕一抖,整塊織雲錦便消失不見。
「這是甲字閣客人所帶的重寶,黃金戰車樂鍾,材質不凡,其內機關精巧,為我平生罕見,這十二日冕所刻分毫不差,甚至與這戰馬也栩栩如生,如同活物」
司徒萬里的展示之下,那諸人都抬起了頭。
他們清楚的看到那四匹駿馬的馬蹄彎曲而前,輕輕擺動之中似乎要躍起,衝鋒。
而那滴答的聲音之中,三柄長短不一的指針在不斷地轉動著,好似揭露了天地至理。
輪轉不休,周而復始。
而這令燕太子丹倍感興趣,他覺得這其中的機關術與墨家的大有關聯。
隨即,司徒萬里腳步未停,走過乙字號案台被織雲錦覆蓋的奇珍寶物也浮現在諸人眼眸深處,
「這對玉鐲是乙字閣客人帶來的,玉質上等,通體透徹,如同一抹碧綠的生機,據說采自崑崙絕頂,請名匠雕琢數年方成,佩戴者百邪不侵,青春常駐」
此物一出,引得雁春君探首而觀,他挑選美人的方式便是為起贈送一對玉鐲,戴上了玉鐲也白你是他的人了。
最為美的玉器才配得上最美的人。
「這隻蟠龍鼎是丙字閣帶來的寶物,通體由純金打造,雕工細緻,珍貴無雙,舉世罕見,而且據傳還有不小的來歷」
鼎是食器,也是祭器,能以蟠龍鼎拿出來交換,也只有那單玉頭曼了。
他對於這等掠奪自某個封君的食器不感興趣,他最喜的刀劍,是冷兵器。
「丁字閣客人帶來的是三枚玄晶箭頭,這等之物最善破甲,若得一支可破天蠶絲製的金絲甲」
「戊字閣客人帶來的是一枚溫玉,白玉無瑕,是上上之品,切與工匠雕琢之下,更是功效不凡。」
「己字閣客人帶來乃是南海的千年珊瑚雕制而成,名為碧海珊瑚樽,據說瓊漿入樽便會出現碧海驚瀾的奇景,濤聲滾滾,氣象萬千」
「庚字……辛……」
接下來的一切無非是眾人所求,便一一相換。
魏無道所見頭曼換了玄晶箭頭,而燕子丹則那玉鐲換了他的黃金戰車樂鍾,雁春君敗興而歸,他的溫玉雖好,但卻無人跟他相換。
而那盤龍鼎則又被荊軻與韓非換了碧海珊瑚樽。
至於勝七與張良則互換了一枚玉簡,作為信物。
而當他們完成這一切之時,魏無道才悄然明白……這是尋覓殺手,以人情換人情的一個方式。
還能這樣玩耍?
只是,張良尋勝七,這黑劍客作甚?
而當交易結束之後,魏無道看著韓非興趣缺缺的模樣,便有些好笑。
韓非還以為能夠在這易寶大會之上尋到一兩個有力的臂助。
沒想到只遇見了一個酒鬼劍客……還換了他的酒樽。
就在韓非興趣缺缺想要退席之時,魏無道傳音入密,叫住了他。
「聽說,九公子近日以來為探求貴兵借道真相一直四下探訪,在下有一物可助你」
魏無道說著,將一個木盒隔空傳遞了過去。
木盒之中則有著他特意令紫女調配出來的水消金。
那是玄木天寶盒,乃是由七七四十九根長方形木條組成,一旦閉合,渾然天成。每一根木條都按縱橫之道相互牽制,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明其道者打開它不費吹灰之力,不明著則無從下手。
當然,還有一個最為乾脆方法,那就是一斧子將木盒劈開。
魏無道相信韓非能夠破解其中的方法,因為他是聰明人。
而他幫助韓非的原因也只有一個。
只有韓非的名氣越盛,才能吸引那個人從王宮之中出來,來到這個韓國禮賢下士。
雖然這個世界之上,王庭的龍野之氣並不強橫,但一介王宮之中,卻對於他的法力有著莫大的壓制,而他的黑天之氣也未曾進入一氣黑天的至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