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裡有殺豬刀,兩把剔骨尖刀,正好孫征南和徐橫一人一把刀。
徐橫拿到刀搖搖頭,說:「來一塊磨刀石!」
來看殺豬的大人小孩好一群,有人便說:「這刀還不快?前幾個月大膽他們才殺了隊裡的豬去集體市場賣。」
徐橫說道:「這刀就是不快,殺豬不用快刀那能殺的出好豬肉?剝的下好豬皮?」
一聽這話眾人頓時來了精神:「好傢夥,徐老師你要剝豬皮?」
隊裡人殺豬不剝豬皮,只是瀝青拔毛然後把豬皮帶在肉上一起賣掉。
他們沒有剝豬皮的本事。
王憶也在圍觀,說:「豬皮剝下來,然後咱們有冰櫃了,可以做個豬皮凍。」
「還能做冰葫蘆。」學生們高興的喊道。
王憶說:「對,可以做冰葫蘆,不過今天先不做了,今天先冰起豬肉來,等過幾天把豬肉吃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做冰葫蘆。」
漏勺拿來磨刀石,徐橫脫掉衣服露出背心。
背心下肌膚很黑很結實,護心毛從背心破損的洞裡鑽出來,有種野蠻的性感。
他一手拿尖刀一手拿磨刀石,飛快的磨了一陣伸出手指用老皮試了試刀刃,說:「行了,班副你先來。」
這把尖刀被扔給了孫征南,徐橫繼續磨刀。
孫征南沉默寡言指了指一頭豬,這是最肥的一頭,足足有280斤,一般當地土豬很難養出這個重量,但養出這重量來就是一級豬,最受歡迎。
另一個這豬能長出這噸位也足夠證明它有多貪吃懶惰。
這會最肥的十頭豬已經挑出來了,其他豬都在惶恐的亂叫,就它躺在地上曬著太陽咀嚼著豬草吃的好不開心,尾巴一甩一甩的,只差翹起二郎豬腿拍拍膝蓋聽一首小曲了。
身體矮壯結實的王祥賴領頭,幾個壯勞力上去把它給摁住趁著它沒反應過來用繩子給綁了蹄子。
這豬開始狂叫,它發現不對勁,但想要掙扎已經晚了。
王祥賴有勁,用膝蓋卡住豬脖子用手死死的拽著豬耳朵往地上摁。
赤著的上半身肌肉鼓鼓囊囊的跟銅澆鐵鑄一樣,脖子手臂上的血管好像充氣似的鼓起來。
豬被拴好後有人把繩子從一根結實的樹杈上扔過去,兩條壯漢一起喊著號子拉繩子,硬生生把它給拽起來。
孫征南用拳頭在豬身上錘了幾下子,錘的這豬拼命掙扎,拽的老樹杈都搖晃。
王憶見此說:「孫老師,殺就殺吧,不用虐待了吧?」
孫征南詫異的說:「我沒有虐待它,虐待一頭豬幹什麼?哦,你說我打拳?我那是讓它渾身氣血活躍起來,這樣放血的時候快。」
他拿來一個水桶,伸手挑在豬脖子大動脈上,頓時有紫紅色的豬血嗤嗤的噴湧出來。
大肥豬吃痛掙扎,拼命嚎叫、拼命亂搖頭,幾乎做出仰臥起坐。
但孫征南雙手持水桶接著豬血,愣是沒讓豬血亂噴出來。
這一手本事贏得眾人喝彩。
豬血最合適的用處是做血腸,但外島沒有這個傳統,也不懂怎麼做血腸,當地豬血都是做成豬血塊,可以做韭菜炒豬血、也可以做拌豬血。
相比豬肉豬下水,豬血自然不受歡迎,它處理不好有股子腥臊味。
蔥姜切碎撒進去,同時用棍子攪拌,一桶豬血出來便被婦女帶走。
王憶說道:「讓漏勺給收拾一下,咱中午頭吃大鍋菜,我給你們做毛血旺!」
「毛血旺是啥?」王丑貓好奇的問。
王憶笑道:「特別好吃的東西,很辣,很香,很下飯!」
血放乾淨,這頭大肥豬的命就到頭了。
但這年頭的土豬真的是生命力頑強,它全身血幾乎都被泵出去了,可沒有直接死掉,只是奄奄一息。
此時它已經無力掙扎,孫征南交給王東方說:「東方哥,你們先去褪毛,我繼續殺豬。」
接下來的豬可不好抓了,它們一看榜樣在前一個個拼命的跑。
跟野豬一樣!
有人惱怒之下撈起了大木頭棍子準備給它們來個當頭棒喝,孫征南攔住說:「一起上手抓,咱們這麼多人還能抓不住一頭豬?讓它們跑,跑的越歡越好!」
大迷湖收網歸來,他看見一頭豬沖自己跑來,歪歪頭看了看,勐然上去俯身將這頭豬的脖子給抱住順勢推出去,『轟隆』一下子把豬給推翻在地。
大豬拼命搖晃身軀要爬起來,卻被大迷湖死死摁住了!
立馬有大漢上去七手八腳的下繩子,直接綁了四蹄給抬回去掛起來。
一頭頭豬被抓住放血,一桶桶豬血送上了山頂。
圍觀的老人和婦女們很高興,說:「光是吃豬血咱們也能吃個過癮了!」
平日裡他們吃的都是水煮菜,豬血屬於好東西。
不要以為82年的人種了有機蔬菜然後吃的就開心,蔬菜好吃得做成炒菜,但這年頭誰家也缺油,不捨得做炒菜,都是蒸菜、水煮菜!
麻六趕來幫忙殺豬,臨到跟前被劉紅梅攔住,笑道:「你是新郎官,不能見紅,回去歇著吧。」
「六哥,昨晚得勁不?」王東峰急忙問道。
周圍的男人婦女都豎起了耳朵。
麻六笑罵道:「峰子你就住我隔壁你還問這問題?我昨晚打地鋪呢!」
王祥海不信:「草,你光棍子二十幾年,好不容易有了娘們不使勁懟?你打地鋪幹什麼?噢噢,你怕震斷了床板子?」
大傢伙鬨笑。
麻六作揖行禮:「嗨呀,叔伯兄弟、嬸娘嫂妹,你們可放過我吧,我媳婦是文化人,光領了證還沒有辦婚事,我不能讓她為難。」
「反正今天就辦婚事了,我不差這一天,所以昨晚她睡床上我睡地下,我不讓她為難、不讓她叫人說閒話!」
「好男人!」鳳丫豎起大拇指,「麻六長得不怎麼樣,心眼好啊,文蓉不愧是讀書人,有文化,看人真准!」
麻六嘿嘿笑,問道:「嬸子我還有事想問問你呢,你們外島都用什麼聘禮?」
青嬸子問:「你還要用給聘金聘禮嗎?給也來不及了,聘金是訂婚時候給的……」
「不對,」王東峰搖搖頭,「我娘說現在不一樣了,訂婚給聘金這是訂婚錢,結婚也得給聘金!」
「多少錢?」
「一百塊吧?一樣是一百塊,一共兩百塊。」
青嬸子倒吸一口涼氣:「嘿喲,不少錢啊。」
鳳丫對王憶說:「王老師你也過來聽聽,我聽支書說,你和小秋老師要找一個好日子訂婚了?」
何止王憶過來聽,她一說這話,正在幫忙端水的秋渭水放下盆子也跑過來了,豎著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