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回鳳城

    第二天一早，鄭易宸帶著人挨家挨戶發放賑濟糧食，這些糧食不多，僅能保證一家之人兩日內勉強溫飽，但想要吃好吃飽就不可能了。

    肖劍領著漕糧護衛守在院外，看鄭易宸在院內百姓千恩萬謝下走出，交流了一會後才離開。

    向著下一戶人家走去的路途中，肖劍微皺著眉頭跟在鄭易宸身後，疑惑的問道：

    「公子，我們的糧食儲備雖不算多，但滿足鏡安百姓度過這次水患還是沒有問題的，為什麼曲大人只發放這點糧食給百姓？我們還要隔三差五的跑一次。」

    鄭易宸聽見肖劍詢問，笑說道：

    「我們糧食儲備的確不少，但眼下不敢發放太多也是有原因的。」

    「先說一，這水患波及範圍極廣，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哪裡來一堆難民，若是不多做準備，到時難免手忙腳亂！」

    「其二則是因為我們急需人力外出清理山道，若是家家戶戶都有糧吃，誰人還願意去山上滾來滾去，弄得滿身泥漿？」

    肖劍聽得認真，細想下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嘆服道：

    「原來如此，那百姓現在可願意出力清理山道？」

    鄭易宸沒有多想，臉色輕笑：

    「那就是曲大人和吳師傅的事情了，我們不需要去過多打聽。」

    在鄭易宸、曲浩與吳衍三人合力下，百姓果然被調動了起來，每家每戶為了獲取額外糧食，都出了一到兩個男丁，清理山道所需要的人力僅在短短一天內被籌齊，在先行發放了一半承諾中的補助糧食，足足一千來號人開赴山道，開始忙碌。

    吳衍帶人負責治安，曲浩需要坐鎮城中，清理山道的工作自然又落到鄭易宸身上，好在之前幾次鄭易宸早在百姓心中有了不錯聲望，大家都願意聽從鄭易宸的安排與指揮，也就沒有大礙發生。

    ...

    ...

    「來，一二起！」

    伴隨一聲吆喝，四個男子奮力抬起一塊落石，向著一旁堆積場走去，鄭易宸站在高處，用汗巾抹了一把臉，他袖口高高捲起，雙手布滿灰塵，顯然又下地幹了活，一名負責具體施工指揮的縣衙知事抓緊時間在鄭易宸身邊匯報。

    「三公子，施工進度不錯，按照這樣算去，明日午時就能搶通山道。」

    鄭易宸聽見這話點點頭，眺望遠處群山，極遠處能夠看見厚重陰雲，天地有些暗沉，顯然還沉浸在連綿暴雨之中。

    「明日能通就好。」

    鄭易宸自言自語一句，仿佛沉吟，過了片刻，突然看向一旁肖劍，吩咐道：

    「明日山道搶通後，我們略作休整就出發，我看雲雨似乎在向鳳城偏轉，我們儘快回去，說不定能幫上一些忙。」

    肖劍立馬點頭回答：「是。」

    鄭易宸略作休息，又觀望了一番天邊四處情況，便再次下地，百姓見鄭易宸又與他們一起做事，士氣大增，手上動作更快了幾分，縣衙知事見此，驚訝之餘，心底生出幾分佩服，他何曾見過這樣的富貴子弟？

    施工隊在鄭易宸親力親為帶動下進展迅速，甚至在第二天一早就被搶通，鄭易宸、吳衍二人也不耽擱，帶著漕糧護衛告辭，順山道返回鳳城。

    因為附近停了幾日雨水，泥土干硬不少，一行人也不擔心泥石流等災禍，加之沒了糧車拖累，所以走的極快，在天色將將入夜時趕回城中。

    吳衍與鄭易宸略作道別就各自前去交了任務，不過吳衍交了差事後又去了張子墨的府邸之中。

    夜晚寒冷，屋內火爐燒的極旺，將整個房屋變得溫暖，吳衍走了一天路，此時略微休息一番，捧著一杯熱茶，慢悠悠喝著，熱水下肚，仿佛驅散周日勞累。

    過了半響，吳衍連喝三杯茶水，屋外才傳來一陣匆忙腳步，吳衍聽見立馬站起來。

    屋門推開，門外濕雨帶來寒冷陰風，吹得案頭燈火縹緲，張子墨脫下蓑衣，來不及喝上一口熱茶，漏出歉意笑容：

    「實在抱歉，公事繁忙，久等了！」

    張子墨姿態謙和，吳衍卻不敢有絲毫托大，連忙低頭，語氣顯得極為恭敬：

    「軍師大人說的哪裡話，反是末將深夜還要前來叨擾，實屬不該！」

    張子墨坐定，笑著搖搖手，接過隨從遞來的熱茶喝上一口，舒服的呼出一口熱氣，將茶杯捧在手中暖著，看了一眼吳衍，說道：

    「這一路走來，情況如何？」

    吳衍知道到了正題，微微斟酌，說道：

    「三公子一路表現，實在是讓末將佩服。」

    張子墨聽見吳衍居然給出如此評價，眼中閃過好奇，笑呵呵問道;

    「哦？詳細說來聽聽！」

    吳衍當下立即把鄭易宸一路走來的經歷，事無巨細一一說明，尤其是預警滑坡、雨夜帶人出山、協助曲浩穩住鏡安城三件事情。

    張子墨聽得格外認真，當吳衍說完後，眼底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欣慰，隨後他又詢問了一些細節，確定吳衍並沒有胡說後才讓對方回去休息。

    「真沒想到，這段時間三公子變化居然如此之大，難道之前是在藏拙？」

    張子墨驚訝於鄭易宸的表現，也好奇鄭易宸突然之間的改變，想了一番沒有什麼頭緒，笑著搖頭低語：

    「哎，管他呢，有如此表現，終歸是好事一件。」

    思緒片刻，張子墨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狼毫，蘸飽墨水，開始將鄭易宸與鄭易朗二人完成手上第一件事情後的表現詳細寫上。

    這一寫就是半夜，看著滿滿三大頁布滿小篆的信紙，張子墨最後檢查一遍，見沒有遺漏和出入，這才叫來門外一直守候的親隨，讓他們將信件連同災區報告一起送出。

    信件在三日後成功到了鄭渲手裡，憂心災區的他先是看了幾遍報告，才打開信件，只是看了開口幾行，鄭渲臉色便有了變化，眼神略有笑意，三頁很快看完，但卻仿佛不過癮一般又看了數遍，甚至要比災區報告還多，直到最後才漏出一臉明顯笑容。

    「還...不錯！嗯，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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