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人初見 下

    齊南枝笑著回應了齊垣道「多謝父親關心，此前是南枝不懂事」，

    「你還小，不似你大姐姐二姐姐的須得學著禮數，你母親生下你時皺巴巴的像個小貓似的，宮裡娘娘怕你不好養活給取了個小名叫狸兒，如今倒真如貓似的活潑。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原來是狸貓的狸呀，齊南枝思襯。面上卻也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見齊垣與齊南枝笑，眾人也便跟著笑了一陣，齊垣雖是語氣柔和，眸光中也有著父親的關心，卻總是少了一絲真心疼愛。

    齊南枝心中也明了，齊垣對自己大抵是衝著昌平公主才有的表面寵愛，她雖忘了前塵往事，心中卻也未有因為察覺父親的假情意而十分難過，想來從前亦是不怎麼親密。

    齊靜姝卻不這麼想，她幾乎有些憤怒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齊南枝去了，那麼齊清漪一定也會想盡辦法去，而她這不得寵的尚書府嫡出大小姐，卻要被京都其他閨秀恥笑可憐。

    這些也便罷了，只是他，他也這般想嗎？

    難道就因為她母親不受寵，就須得忍受嗎？

    心中已是暗流洶湧，面上亦難以維持平靜，齊南枝看著齊靜姝的臉色有些激紅，眉目間端是一副氣急之色，素色山茶暗紋的裙子本將她的文靜端莊襯的極好，只是此刻與她臉上的嫉妒不平幾乎壓倒性的戰勝了原本的模樣。

    大夫人嘆了口氣，心中也為女兒可憐，只是到底不能如齊靜姝一般表露，只好對著齊垣道，

    「老爺姝兒馬上就要及笄，婚事還未定下，這孩子向來安靜，我也向來省心，只是這議婚也該提上日程，此次秋獵不如讓靜姝也跟著去」

    齊垣皺起了眉頭，正有些不悅的模樣，

    便聽著一聲嬌笑從門口傳來，婉轉如鵲鳥，

    「姐姐這可就不對了，秋獵這等好事怎麼只記得大小姐，到將清漪給落在家中。」

    齊南枝抬眼望去，那女子曾在自己屋中見過，當時並未多言語，如今看她不過三十年歲，一身蘇芳色的織金花長裙，脖間還墜著雕花鏤空的金玉元寶，髮絲如墨，斜斜對簪了兩隻金釵，到比大夫人還要艷麗富貴幾分。

    這便是二夫人秦筎音，秦筎音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桃紅娟紗煙羅裙的少女，眉目如畫，尖臉杏腮嫵媚有餘而淑慎不足。

    齊南枝望之與齊靜姝年齡一般大，便知曉大概是自己的二姐姐齊清漪。

    齊清漪只隨意的向大夫人福身，瞧見齊靜姝神色不佳，嘴角勾起一摸巧笑，又狀似無意的看了齊南枝一眼，卻僵在了原處，她從前原不知道齊南枝會這般打扮，縱使明知她容色絕佳，卻從未如同此刻這般明艷動人，頓時有些慍色。

    面上也便看著齊南枝蔫蔫的模樣。

    「妹妹說的是哪的話，清漪想去還不是老爺一句話的事嗎？」大夫人看著秦筎音微笑答道。

    秦筎音不回答大夫人的話，反倒是對著齊垣笑道，「老爺，大夫人說了，要妾得您一句話呢。」

    齊垣也笑著，「你啊，就是這般小家子氣，還不入座」，秦筎音這才帶著齊清漪坐在齊垣左側。

    方一落座，秦筎音便對著齊垣道，「老爺偏心，三小姐病重初愈是該好生寬慰，只是大小姐與二小姐合該一同的，清漪今年也十五了，年底也要及笄了。」秦筎音恰到好處的婉轉嬌氣，讓齊垣很是受用，爽聲道，

    「你呀你呀，我怎會落下清漪呢，一同去，一同去。」

    「清漪多謝父親。」齊清漪衝著齊垣甜甜笑著，

    齊垣瞧著自己的這個明艷可人的女兒也笑著道，「清漪越髮漂亮了，這定親了父親還真捨不得將你嫁出去呢。」

    「父親清漪不想嫁人，清漪想永遠陪著您呢。」又是嬌脆脆的聲音傳來，聽得齊垣更是開懷大笑，長女靜姝太過安靜端莊又沉默寡言，小女兒齊南枝又時常惹禍向來男兒打扮似的四處欺負別家千金，只是大夫人是髮妻，即便是先皇賜婚他也未敢武逆先父遺言廢妻再娶，昌平公主的愛慕又讓他再仕途上一帆風順，他能給予自己最愛的女人的，只有寵愛她和她的孩子們更多一些。

    齊南枝瞧著他們才似一家人模樣的親密無間，大夫人神色如常的用著碗內的小食，動作端莊有禮，到底齊靜姝仍小，咬著嘴唇不甘的看著得意的齊清漪，食不知味。

    飯畢，婢子們上了漱口水，又上了些糕點茶水，齊南枝小啜了一口，清明前茶，入口潤極，倒是滿心舒暢。

    又聽齊垣與眾人吩咐了幾句，便各自做鳥獸狀散了去，齊垣又多留齊南枝囑咐幾句多休息云云的話，才去了書房。

    比起剛醒來時的懵懂無措，如今雖與父親未太過親昵，但也稍算心安。瞧見錦雲還在門口侍立等著她，正想跨步過去，卻聽見身後一聲柔柔的，

    「三妹妹」

    齊南枝轉頭，原來是齊靜姝，此刻已經恢復溫婉神色的齊靜姝是極有大家閨秀的模樣，素色衣裙在風中輕揚，若隱若現的山茶暗紋更顯得其清麗無雙。

    「是大姐姐啊，可有什麼事嗎？」齊南枝轉頭衝著齊靜姝和煦一笑。

    齊南枝對齊靜姝並不討厭，哪怕剛剛因為齊垣要帶她去秋獵的事變了臉色，可齊南枝打心裡覺得她是脆弱的，而且醒過來時腦海中齊靜姝那破碎的嘶吼聲，讓齊南枝對她，竟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從前自己，究竟是個怎麼樣都人呢？

    「妹妹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齊靜姝面有憂色，眼睛卻黑白分明的注視著齊南枝的眼睛，想從她的水霧雙眸中看出些許端倪。

    「是」齊南枝斂去了眸中不安的神色，卻見齊靜姝的眉目卻舒展開來，聲音也比之前更為輕快，

    「三妹妹從前倒是個爽快的性子，常不願呆在府中，姐姐有心親近卻常不得見。」見齊南枝蹙眉不解的模樣，既而笑道，

    「我卻是十分羨慕妹妹，母親常年禮佛，連著我也甚少參加些小姐們的聚會，清漪那邊」

    說到這齊南枝便明了，齊靜姝大抵是在家中不受寵愛，與閨秀們舉辦的宴會裡亦時常受到不平，聽她的話，從前自己是經常在外遊玩，想來也是活潑性子，只是自從醒來，自己卻仿佛經歷了許多事，在看待有些事時如飽經滄桑般的清明。

    「錦雲替我與穆小姐和其他兩位之前常一處玩的小姐下了帖子，約著過兩日同去遊船，大姐姐若有空，可與我一同前往。」齊南枝略比齊靜姝低了半個頭，此刻暮色沉沉，齊靜姝瞧見齊南枝的眼眸清澈如破碎的燦爛星子，她不由得承認，齊南枝確是一副上天恩賜的好容顏。

    「這般，可以嗎？」齊靜姝亦是溫溫柔柔的模樣，眼神中充盈著些許期待，見齊南枝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語調已帶些激動，

    「這便多謝三妹妹了。」

    「大姐姐太客氣，我前事盡忘，從前若有對不住大姐姐的地方還請大姐姐多多包涵。」齊南枝不免想起腦海中那抹嘶吼的可怖模樣，向齊靜姝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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