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軍區醫院的單人病房內,病床上躺的是一名在任務中,高空墜地的特戰隊員。
見他頭包紗布,脖子上帶著頸套,可神情十分淡然。
頭部受創,淤血壓住了左眼的視神經,導致其左眼失明。
頸部6、7節脊髓神經受到損傷,導致他下身癱瘓,這也意味著他將永遠告別部隊,將和輪椅度過餘生。
在他病床旁,一名二十出頭的中尉軍官,雙胸挺拔,雙手放於膝蓋,比直的坐著,時刻不忘身為軍人該有的軍姿。
中尉關切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戰友,低沉的問道:「孫恆,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孫恆很自然的說道:「上天還是很眷顧我的,至少給我留下了一隻眼睛和六根靈活的手指。我打算當個網絡作家,寫軍事文,至少我的腦子沒有殘。」
中尉十分勉強的笑了笑,拍了下孫恆:「你的毅力是專家級的,我相信你,早晚成神。」
「我真的沒事。」孫恆輕鬆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邵飛,別這樣的表情,這一點都不像你了,你給我的感覺是陽光、帥氣,永遠那麼樂觀。我們這些戰友都喜歡圍在你身邊,也喜歡看你和趙飛那臭小子比帥。」
邵飛聽完笑了笑,說道:「我本來就比他帥。」
孫恆表情開始變的嚴肅,對邵飛講道:「孤鷹突擊隊,獵鷹大隊最強的突擊隊,而你又是這支突擊隊的大腦。你已經請三次假了,瘋子老大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有混蛋,來電話了。有混蛋,來電話了。」
邵飛看了下手機,笑著說道:「背後還真不能說人,老大來電話了。」
邵飛拿起手機:「餵~老大,我還在醫院。」
「有緊急任務,你的假取消了。命你在半小時趕回基地。」
「半小時?!出城都不夠!」
「如果你沒在預定時間內趕到,我就叫趙飛帶隊。你不是叫邵飛嗎,那就想辦法飛過來吧。」
「趙飛!?老大,你不能這麼對我!」
邵飛話音剛落,「嘟~嘟~」對方掛斷了電話。
「我得回去了,有任務。」邵飛放下電話,對孫恆說道。
「快去吧,我沒事。」
邵飛飛快的衝出了病房。出了醫院大樓,邵飛迅速往停車場走去。這時,迎面一名近90歲的老婦人,坐著輪椅被護士推著朝邵飛這邊過來。
二人擦肩而過,突然邵飛背後傳來老夫婦的喊聲:「年輕人,等一下!」
邵飛轉過身:「叫我嗎?」
老婦人對著邵飛漏出少女般的微笑,說道:「小心龍捲風。」
邵飛看著老太婆少女般的燦爛笑容,心中一麻,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因為心中著急,邵飛連忙說道:「老太……老前輩,謝謝關心,我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邵飛立馬轉身,「砰~」正巧合一名二十多歲的女人撞著正著。那女子被邵飛撞倒在地,痛苦的捂著頭。
邵飛立即上前扶起,連聲道歉:「對不起,不不起。」
說完,飛速的朝自己的車跑去。
女人撅著嘴,指著邵飛大喊:「站住!一句道歉就算了,你那個部分的!?」
邵飛沒理會女子的叫聲,直接跳上了車發動引擎,飛馳出了醫院。
那女的走到老婦人面前,委屈的抱怨道:「奶奶,他什麼人啊?還當兵的呢,」
老婦人露出慈祥的笑容,回答道:「小邵,他是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邵飛開著車子飛馳電掣般的往基地方向駛去。突然聽到電閃雷鳴,前方烏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不久,下方形成了小龍捲。
邵飛握著方向盤,自言自語道:「我靠,真被老太婆給說中了。」
只見龍捲越來越大,參雜著雷電,朝邵飛正面襲來。
現在邵飛面臨兩個選擇,一,車開回去。二,衝出路段,繞過去。邵飛選擇了第二個。
邵飛快速旋轉方向盤,衝出路段,在荒地上飛速行駛,可雷龍捲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改變方向,繼續朝邵飛這邊快速移動。
邵飛急忙快速旋轉方向盤,想往回開。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連人帶車,一同被雷龍捲吹上了天。在高速的旋轉下,邵飛徹底暈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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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陰沉沉、渾渾噩噩,邵飛好像進入了一個黑白分明的空間裡。自己所站的白色空間,光亮無比。
「邵飛~」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對面幽暗的黑空間傳來。邵飛轉身,發現對面站立的一個人。那人紅軍裝扮,更叫自己驚訝的是,他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
「邵飛,幫幫我,去完成我未盡的使命。」
那人請求的目光注視著邵飛,他的神情給人一種無助感。
「啊……啊……」邵飛想說話,卻但怎麼也說不出來。
「幫幫我,救救他們……」那人聲音越來越輕,身體影像也開始變的模糊起來。
「啊!」邵飛想大聲叫住那人,可他已經完全的消失在了自己眼前。而邵飛的意識也開始模糊,又回到了陰陰沉沉、渾渾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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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5月16日,農曆4月14。
滇西一片普通叢林。春意盎然的草坪上,氣氛卻是一片死境。八名紅軍戰士分別坐在草坪上,各自休息。
他們各個衣衫破縷、精神疲憊,皮膚早就被炮火的煙塵熏了成黑色,他們還都各自帶著不同輕重的傷。
這些人都是紅二、六軍團的戰士,都是三湘子弟,可他們之間卻是陌生的。
他們都來自不同的排、連,因為部隊被打散而匯聚到了一起。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身上的軍裝,眼神都透露著絕望。
他們不知道大部隊身處何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們也不知前方有沒有敵軍在等待著他們;他們更不知道自己會犧牲在戰場上,還是餓死在叢林中。他們已經有2天沒有進食了。
草坪的中央,一名女紅軍戰士和另外兩名年輕的戰士,圍坐在擔架旁。擔架上躺著正是兩名戰士的班長,邵飛。
邵飛再一次撤退過程中被炮彈擊中頭部,昏厥了過去。班裡的兩名戰士硬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將他抬到了此處。
而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