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倖存的少年

    天光即將破曉，而生命之火，熄滅的，無法繼續燃燒。

    東方的一抹魚肚白還未出現，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刻，一切都還是灰暗的顏色。

    一群審批黑袍的武者穿梭在密林之中。

    「快！」為首的一名披著中年男子眼神之中寫滿了焦急與擔憂，「情報上說，有悍馬軍匪經過此處，而附近正好有一處村落，若是真的如此，恐怕……」

    眾人也知道如果真的讓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經過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於是紛紛爆發出自己的靈力，提升自己的速度。

    嗖嗖嗖，眾人從密林之色竄出來，落在一片碩大的巨石之上。

    能看到的只有亂石前面的小河對面，已經滿是硝煙與火種的滿目瘡痍。

    煙塵，火光，東方未升起的朝陽，大地哀婉的流觴。

    年紀最小的少女顫抖著說道：「我們……還是來晚了麼？」

    ……

    大周末期，諸侯的勢力越發強大，人們為了自己的野心，戰火開始肆虐大地。

    而最無辜的，則是那些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百姓。

    「安隊長，剛剛探查了一下，發現整個村落的人都被屠戮乾淨了，一個活口都……」一名武者身形一閃，來到滿面愁容的中年男子身旁報告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行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有活人，這裡還有一個少年！」

    聽到這個聲音，中年男子一喜，靈力瞬間爆發，嗖的一聲躍出去十幾米，朝著少女聲音傳來的方向趕過去，「墨白焰，那人在什麼地……」

    「地方」的「方」字還沒有說出口，安隊長已經被眼前的一切驚呆。

    映入他眼帘的是村落之中一條街道，街道的一側的大門口處，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呆呆地站在那裡，神情恍惚。

    而在少年的前方，儘是悍馬軍匪的碎屍。

    七個人！

    雖然已經成為了碎屍，但通過頭顱的數量來判斷，是七個人。

    而且這七個人全部都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碎的，所以屍體破碎了一地。

    「這少年……」

    此時在墨白焰旁邊的那個少年耳目呆滯，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

    周圍也有其他幾名武者，但除了第一次參與行動的墨白焰之外，竟沒有人敢靠近。

    因為現在這裡的情況，怎麼看怎麼像是由少年所在的位置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攻擊，正是這股強大的攻擊殺死了七名悍馬軍匪。

    但墨白焰似乎並不擔心什麼一樣，繼續往前，來到了少年的身邊，看著少年的眼睛。

    忽然，墨白焰驚訝地發現，少年的瞳孔和虹膜竟然全部都是一片墨黑。

    正常人的瞳孔是黑色，但虹膜通常都是棕褐色，而少年似乎連虹膜都是黑色，或者說，他沒有虹膜，而是有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的瞳孔。

    看到這一雙瞳孔的一瞬間，墨白焰甚至感覺自己全身的靈力都在這一瞬間靜止下來，仿佛自己的所有靈力都被封鎖了一般。

    「小朋友，不要怕，我們是墨家的墨者，專門幫助各個被侵略的地方防守的武者，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要幫助你。你叫什麼名字？」

    墨白焰輕柔的聲音傳入少年的耳朵之中，少年似乎才有了反應一樣。

    緩緩扭頭看向旁邊的墨白焰，然後少年又扭頭看了看東方那一輪剛剛升起的朝陽，「明。」

    說完這樣一個字之後，少年便暈了過去。

    ……

    墨村的老街，也叫救濟街，很多在戰亂之後無家可歸的人被安排在這個地方，畢竟墨村的資源有限，不可能讓所有人都住在很好的地方，所以救濟街的房屋還有些破舊。

    但這已經是墨村能給予他們最大的幫助了。

    少年已經醒了過來，並且墨白焰已經幫助他做好了記錄。

    只不過他似乎失去了對於曾經一切的記憶，甚至連自己的姓氏都想不起來，他唯一能記得的，便是自己的名字——明。

    墨白焰無奈地看著自己手裡幾乎全部都是空白的記錄，除了名字和發現地點以及來到墨村的理由之外，其他的全部信息都是空白。

    唯一多的便是在備註里的瞳孔情況。

    墨白焰隱約記得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種特殊的瞳孔，似乎是一種特殊的靈眼。

    「明，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之後我們會安排為你提供固定的住所，甚至是讓你加入墨村，在墨者學院上學。你先好好休息。」

    「謝謝。」明朝著墨白焰點了點頭，看著墨白焰轉身離開自己的這間破舊小屋。

    雖然是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更是失去了有關於之前十年間的全部記憶，但明的內心卻對周圍陌生的一切沒有一絲一毫地牴觸與恐懼。

    甚至片刻之後，明已經走出了自己的房門，來到了街道之上。

    在這裡住的人自然都是被墨村收留的可憐人，大家日子過得都不富裕，但不得不承認，遠離戰火的他們，雖然貧窮，但卻善良、快樂。

    「小傢伙，新來的麼？給，我家剛剛蒸出來的饅頭，雖然是雜糧，但味道還不錯。給你一個。」

    不遠處一個剛剛做好飯的婦人瞧見了明，馬上回到自己的屋子給明拿出來一個新鮮的饅頭。

    「謝謝大嬸。」

    婦人笑盈盈地看著明，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哀傷，不禁說道：「如果我的孩子沒有死，也許今年，也有你這麼大了吧。」

    突然，一道黑影出現在大嬸的房屋上面，嗖的一聲直奔大嬸撲過來。

    「小心！」明朝著大嬸喊道，不過那一道黑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大嬸根本來不及反應。

    嘭！

    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自明的瞳孔之中迸發而出，宛如一道暴風，但更像是一股莫名的靈力，狠狠地衝擊在那一道黑影之上。

    「嗷——」

    倒在地上的黑影掙扎了幾下，回頭看了一眼拿著饅頭的明，立刻逃走了。

    心有餘悸的大嬸看著跑掉的黑影，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一隻不大的山狸妖獸，沒什麼攻擊性。只是，剛剛它怎麼忽然就掉在地上了呀？」

    明並不清楚剛剛是怎麼回事，但明可以肯定。

    自己的雙眼，和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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