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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爭家在城南紅旗村,看這個村名就知道是文化大革命的產物了。據說這幾年一直都有謠言在傳城南要搞開放,而紅旗村正好就在拆遷的範圍內。別看紅旗村十年以前是一個貧困農村,可近些年紅旗村對面辦起了一連串的廠子吸引了大批職工上班。人多起了,飯店、超市、租房的也就多起來了。短短几年時間,紅旗村的經濟就被搞起來了。如果真的要拆遷,村民們絕對可以一夜致富。
但是眨眼間五年過去了,說好的拆遷卻一點影都沒有,實在是急死一干村民了。甚至有村民還傻不拉唧的跑到市政府去問啥時候拆遷,最後的結果就是以妨礙公務進了拘留所呆了十五天。這一舉動出來後,倒是熄滅了不少村民的拆遷致富之火。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是堅信紅旗村會被拆的,寧爭就是其中一個。
要知道新縣現在的經濟已經達到了飽和狀態,如果經濟還想要更上一步,那就必須要搞開放。目前新縣適合搞經濟開放的就只剩城南了,這一塊十幾個農村緊緊的貼連在一起,滿滿的全是商機。一旦開發起來,城南勢必將帶動整個新縣的經濟。
政府之所以這幾年遲遲沒有下達拆遷的命令,不過是在尋找適合在這塊搞經濟的開發商罷了。連市政府去年都遷到城南來了,那說明開發商找的差不多了,估計拆遷也就這兩年的問題。
一想到自己一兩年之後就是身價數百萬的拆二代了,寧爭的心情就變得格外愉快。
寧爭家在村中心,一棟五層高樓。外漆鮮紅嶄新,看上去蠻不錯的。寧爭可是指著這棟房子過下半輩子的,裝修的越好將來拆遷賠償的也就越多。在這點上,寧爭他爸媽跟他保持著一致的看法。
其實就算紅旗村不拆遷,寧爭也不用太為自己的生計而去擔憂。他爸媽在一家領帶廠工作,一個人一個月工資也有個六七千,再加上每年的房租費還能收個兩三萬。一年十幾萬的收入過一個小康生活也是可以的,這也是寧爭爸媽放任寧爭在典當行賺三千塊一個月工作的原因。
無論寧爭跟宋向江怎麼勸說,朱鈔就是不肯將衣服脫下,最後朱鈔索性拿著寧爭家的紅花油跑了。
「你爸最近怎麼樣了?」寧爭拿了一罐冰鎮紅牛遞給坐在書桌前的宋向江。
宋向江打開了寧爭的筆記本,嘆了一口氣,眼神黯淡道;「還是老樣子,不做透析的話沒準哪天就走了。」
高三暑假那年,宋向江他爸被查出有尿毒症,自此他爸生活再也無法自理。為了治病,他們家用光了多年積蓄可還是沒能將尿毒症治好,如今只能通過做血液透析才能維持住他爸的生命。
「密碼多少,我刷會單。」宋向江問道,現在整個家庭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他才不願意浪費一個下午的時間來耽誤賺錢。畢竟,透析可不便宜。
正常情況下,血液透析一次的費用在四百到六百元人民幣之間。就算每次透析的費用在四百元元左右,他爸一星期也要透析三次,那麼一個月就要透析十二到十三次。這樣算下來,一個月透析費用為五千元人民幣左右,至於一年的透析費用約為六萬元。
單憑宋向江他媽一個人上班根本難以支撐這麼龐大的開銷,所以宋向江在拿到寧波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後毫不猶豫的撕掉了。儘管以他的情況可以去大學申請貧困生補助,但是那樣他媽還是會有很大的壓力。他不想讓他媽過度操勞,所以他選擇不去上大學,在新縣開始專研起了各種能夠賺錢的活。只要能賺錢,他都干。
「nz******」寧爭報了一串字母數字。
「那你刷吧,我睡會,晚上在我家吃點吧。」寧爭躺在了床上閉眼睡了起來。
第二天,寧爭和往常一樣八點起床了。在村口買了幾個肉包子後,他便去天宮典當行了。
儘管暑假已經過去了,但是九月的新縣還留有一絲殘熱。
寧爭戴著一頂太陽帽,悠哉悠哉的騎著小毛驢在二十分鐘後抵達了店門口。
拿出鑰匙打開了玻璃大門,寧爭伸手按了電燈開關。只是不同以往,視線略顯灰暗的房間卻沒有明亮起來。
「停電了?」寧爭抬頭朝上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燈管,面上一喜。停電就意味著他可以回家休息了,雖然在店裡呆著也還輕鬆的,不過金窩銀窩再好,哪有自己的狗窩舒服。
當然或許只是這間房子的燈管出問題了也沒數的,所以寧爭繼續往裡面走進去。
「啪。」第二間屋子也沒燈光亮起,寧爭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重了。
不出意外的話,寧爭推開了第三間屋子的門,然後笑意被凝固在了臉上。
原本放在寫字桌上的鹰鵰破天荒的掉落在了地上,孟叔絕對不會在臨走前犯這種錯誤。那麼,鹰鵰的掉落應該屬於人為。
寧爭一個箭步跨過鹰鵰,衝到了寫字桌下。
看到的一瞬間,他眼眸間立馬升騰起了一股震驚。
放在寫字桌下面的一個保險柜,居然呈張開狀態,而且裡面空無一物。
眨了眨眼睛,寧爭才回過神來。
瑪德,這是遭賊了!
連忙撥通了孟叔的電話,寧爭火急火燎的說道;「孟叔,店裡遭賊了。保險柜被人撬開了,裡面的借條典當物也全沒了。」
正在吃早飯的孟叔聽到寧爭的話後臉色瞬變,道;「你先在店裡等我,我馬上過來。」
「好。」寧爭掛斷了電話,低頭沉思了一會,這才從慌亂中恢復過來。他趕緊跑到了隔壁商店,只見隔壁商店一大早就吹起了空調很是涼快。
停個毛電,這是被人斷電了。
十分鐘後,一名相貌端莊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的中年出現在了店裡。
他就是天宮典當行的老闆,叫什麼寧爭也不知道,反正他讓寧爭他們稱呼他為孟叔就行。不過據他對寧爭所說,他充其量只能算個店長,天宮典當行背後還有大老闆。
大老闆寧爭倒也見過幾次,開著卡宴來這裡找孟叔喝茶。挺平易近人的,還給寧爭泡過一杯茶,倒是讓他受寵若驚了。
孟叔急匆匆的來到了店裡,彎腰低下檢查了一下保險柜,他忽然問道;「小爭,你來的時候大門是開著還是關著的。」
寧爭不假思索道;「關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