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的氣氛格外凝重。
幾個穿著防護服的研究生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他們一眼就瞅見了周釙頹廢地趴在桌子上,無比喪氣的模樣。
雖然都是同門,並且周釙延畢了幾年算是他們的師兄,可這些人對周釙並沒有尊敬的意思。
平日裡做完的實驗都讓周釙幫忙清算數據,甚至讓他清洗試管瓶子。
周釙雖然也不願意,但他不想讓自己在實驗室內都混不下去。
人際關係的本質就是互相幫助。
他也只得咬牙幫師弟們做這些最低級的事情。
久而久之,周釙就成了實驗室里公認的「僕人」。
他的熱心腸,並未贏得大家的尊重。
反而還因為周釙軟弱的形象,讓他們覺得這個人丟了化學系的臉面。
「周釙,昨天導師的作業你幫我做了嗎?」
「數據拿給我看。」
其中一個研究生,帶著質問站在周釙面前。
明明是自己的師兄,卻直呼姓名,明明是導師發布給他的作業,卻像是他發布給周釙的作業。
周釙沉默地抱著腦袋,一動不動。
那人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怎麼?ed又犯了?要我說不如去切了吧。」
「反正你也用不上......」
「對了,剛剛出去的那女的是誰啊?」
「坐在輪椅上的,你女朋友?還真是天生一對。」
「她的腿沒用,你的「腿」更沒用!」
其他人哈哈大笑,惡意滿滿的話語像刀子一樣刺向周釙。
一時間,沉默的實驗室,充滿了各種嘲笑和譏諷。
幾位研究生沒有一位幫周釙說話,即便是保持中立的人,也只是低著頭,假裝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周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心情,從未如此複雜過。
一個人若想改變點什麼,他必須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能依靠,其他人都拯救不了自己。
春日虎綱也一樣!
他雖然短暫地在自己的身邊停留了,但他不能永遠守護在自己身旁。
魯玉也一樣。
她也不可能永遠待在自己身邊。
男子氣概!
這四個大字,開始逐漸驅使著周釙的內心,使得他慢慢發生了改變。
只見他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然後熟練地從一排化學液體當中挑選著什麼。
身後的研究生以為他的性格還跟之前一樣軟弱,繼續在背後挖苦嘲弄著他。
「老子的實驗數據呢?」
「你特麼答應幫我做了,不會耍老子吧?」
「要是導師讓我延畢,老子也讓你延畢!」
咔嚓——
玻璃瓶撞擊的聲音響起,一股濃烈的味道衝擊而來。
只見周釙轉身掐住了那名研究生的喉嚨,另外一隻手捏著即將滴落下來的濃硝酸。
強烈的腐蝕性液體落在研究生的防護服上,燒出了一個洞。
周釙掐得用力,研究生的嘴巴就張得越大,他慢慢將濃硫酸朝著他的嘴巴靠近。
「呃——」
研究生再也說不出任何有攻擊性的話語,眼裡除了淚水,只剩下驚恐。
「周釙,住手!」
「你在幹嘛?」
「會出人命的!」
其餘的幾人見狀,紛紛阻攔。
周釙眼珠布滿了血絲,一股不甘的戾氣從身上散發出來。
「那他欺負我的時候,你們怎麼沒叫他住手呢?」
「現在特麼知道怕了?」
「老子要燒了他這口爛牙,燒了他的舌頭,燒穿他的嘴巴,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
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著整個實驗室,周釙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們瞬間意識到,周釙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老老實實的周釙。
「沒有人!」
「敢這麼跟我說話!」
「敢侮辱我和我的朋友!」
「我必須要給你點教訓!」
濃硝酸的液體,逐漸流在了瓶口。
那名研究生臉色蒼白,身體顫抖,只感覺褲子一熱,一股液體從根部流向褲腳,最後打濕了地板磚。
尿騷味兒撲面而來。
周釙也瞬間察覺到,噁心地鬆開了他。
「呃~咳咳咳——」
那名研究生劇烈地咳嗽著,全身無力地滑落在地,癱坐在自己的尿液當中。
現場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扶他。
周釙的臉上,閃現出一絲陰冷。
「哼,開個玩笑而已,都別那麼緊張嘛。」
他轉過身,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將濃硝酸重新放回到了架子上,然後伸出手要拉起那個被自己嚇尿的研究生。
「沒事兒吧師弟,你的作業數據我都給你弄好了,要不要看看?」
可是他的師弟,卻不敢再輕視周釙,帶著哭腔搖頭跑出了實驗室。
周釙再瞥向其他人。
眾人紛紛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神。
這一刻,周釙才滿意地笑了笑。
他優雅地跨過地上那一攤骯髒的尿液,撿起自己位置上裝載著40萬的包裹,然後瀟灑地走了出去。
以前沒弄懂的事兒,現在似乎明白了。
以前在乎的東西,現在突然無所謂了。
什麼狗屁人際關係,什麼討好別人,都不及自身的強大來得重要。
昔日春日虎綱說過的話語,再次迴蕩在自己的腦袋裡。
那天拋出去的迴旋鏢,直到此刻才落入自己的手裡。
早熟的人,一般都晚熟。
晚熟的人,那才是真熬出頭。
......
「你不是說,他會幫忙的嗎?」
「這小子挺怪胎的......」
電子科大門外,唐龍帶著些怨氣朝魯玉抱怨。
魯玉的心裡也很委屈。
明明自己要求周釙做什麼事兒他都不會拒絕的。
可為什麼此刻卻反常了。
「他應該是心情不好,唐龍哥哥,你別怪他,我再找他談談......」
唐龍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算了,我自己找人去吧,反正這玩意兒,遲早會被分析出來的,到時候看看原材料,據說這毒品是天才之作,純度比市面上的任何毒品都純,而且......」
「而且還添加了一種奇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