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猥瑣男青年

    方慕雁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不在那個灰濛濛的空間了，他眼前的戰鬥光屏也消失不見，而是變成了一個渦輪狀的耳機戴在他的耳朵上，輕若無物，在他想用時又可以隨時喚出，實在是方便異常。

    方慕雁這才審視了四周這個陌生的環境，雖說是全息模擬出來的，但是身處其中方慕雁並沒有感到一絲的不適或是怪異，相反，這是一個很真實的世界。天空碧藍如洗，飄逸的白色雲朵隨風而動，顯得無比的愜意，方慕雁正處在一個村子的門口，村子是近百年前的村莊樣式，茅草屋、大黃狗、玉米杆子，還有那直上天空的裊裊炊煙，這些幾乎只在教科書和紀錄片裡出現過的事物，實實在在的出現在眼前時，那種震撼是無以復加的。方慕雁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村子的時候，他沒有發現四周站著一群和他一樣的人，再以旅遊觀光的目光打量著這個村落。

    方慕雁看見村子裡人來人往，十分繁榮的樣子，正以滿懷的激情想要擁抱嶄新的遊戲生活時，便聽見身後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還夾雜著亂鬨鬨的說話聲。

    「這就是新手村啊！」

    「看上去好特別啊！以前還只在教科書里見過呢！沒想到還有機會見到實物啊！這遊戲原來還有旅遊的功能啊！」

    「快快快！找找任務做啊！刷完任務咱就可以領到妲己了！」

    方慕雁還沒回過神來，身後一陣推推搡搡，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前，耳邊無數人說話的聲音更是吵得他頭疼。方慕雁一臉驚恐的發現自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前，喊道：「別擠了！別擠了！」

    饒是方慕雁喊了半天，四周竟沒一個人理他，身後的人海還都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直愣愣地往前趕，誰都不想在遊戲初落後於他人，而最新出現的玩家看到這裡擠成這樣還以為前面有什麼寶貝可撿，更是卯足了勁往前沖，方慕雁向前的速度沒有降下來，反而有所提升。

    「我說停下來！」方慕雁用盡畢生的力氣吼道，吼得嗓子都直冒青煙，終於有了一絲效果。無數的玩家被這聲驚天動地的吼聲給驚住了，竟真的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方慕雁。

    方慕雁被看得心裡有些發憷，嗓子更是需要休息，他吞了口口水，正準備繼續開口時，下一秒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四周的數目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倒退，而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爆發出更大的談論聲。

    「那傢伙是誰啊？有人認識嗎？為什麼大吼大叫？」

    「不認識，或許腦子有坑吧。」

    「我們現在該去哪啊？」

    「是誰踩著你爺爺的腳了？活得不耐煩了！」

    這次方慕雁欲哭無淚地直接從村口一直衝到村子的另一頭，身旁一個看上去有些猥瑣的男青年倒是很看得開，「兄弟！沒事！不是有這樣一句名言嘛！生活有時候就像是一場強姦，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現在，就是享受的時刻啊！」

    這猥瑣的男青年一直就在方慕雁的身旁，從最初到最後都在隊伍的最前列，和方慕雁一般被迫向前，直接衝到了村外邊。方慕雁看他這麼坦然，嘴角抽了抽說道：「英雄啊！」

    「不敢當，不敢當。」猥瑣男青年還裝模作樣的抱個拳，眼裡的得意卻是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這位兄台也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威風凜凜相貌堂堂，將來怕是也是一代英雄好漢吶！」

    「等等！兄弟你走錯片場了！哦不！你穿錯遊戲了。我們這是玄幻卡牌類戰爭益智經營裝扮的全息網遊，不是什麼武俠仙俠之類的遊戲。」方慕雁尷尬地提醒身邊這位猥瑣男青年，就因為剛剛和這傢伙聊了幾句，四周的人已經頻頻看來，從他們的眼神中似在推測是不是今天某院精神科放假。

    「千萬別在意這些小細節，大丈夫在世就應當不拘小節。」猥瑣岸青年一臉傲然，顯然還沒從自己的幻想中醒來，「對了，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什麼玩意兒？」方慕雁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自己的遊戲ID名，而不是在問自己的真名。

    「暮秋雁歸。」方慕雁有些不情願的告訴了猥瑣男青年。

    「好名字！」猥瑣男青年想也不想又是一聲喝彩，惹來四周一片白眼，「哪幾個字來著？」

    方慕雁只覺得滿頭黑線，尷尬癌直犯，沒話找話說：「為什麼要知道哪幾個字啊？」

    「當然是加好友啦！」猥瑣男青年一臉驚訝，仿佛這是世間最簡單的問題，他一雙小眼睛裡仿佛在說，你連這都不知道？

    方慕雁明白或許這人沒有惡意，但是他分明感覺到那雙小眼睛裡的重重惡意，帶著些許鄙夷與輕蔑。說實話，這猥瑣男青年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的卻了得，光光眼神就讓方慕雁氣得臉紫紅紫紅。方慕雁生硬地把每個字告訴猥瑣男青年。

    「那你又叫什麼呢？」方慕雁乾巴巴地說，他實在不想和這猥瑣男青年糾結這個話題了，但是這四周都是人，因為剛剛被擠出村外，這些被擠出村外的人又想重新擠回村里，兩方現在角力，而方慕雁被人擠得動彈不得，別說走了，現在他連抬下腿都很困難，因此他不得不呆在這和這猥瑣男青年對話。

    「小弟『玉語還休』，還請大哥多多指教。」猥瑣男青年文縐縐的說。

    「你說你叫什麼？」方慕雁一愣，沒反應過來。

    「我『玉語還休』啊！」猥瑣男青年也一愣，和方慕雁大眼瞪小眼。

    「你好端端的這麼矯情幹什麼！要說就說，欲語還休什麼！」方慕雁有點不耐煩起來，而這時猥瑣男青年才反應過來。

    「大哥誤會了。小弟的名字是玉語還休！」猥瑣男青年呵呵一笑，手指在耳旁那個漩渦裝的耳機擺弄兩下，一道光屏出現在他眼前，那光屏還會隨著他的擺頭而跟著移動，正是戰鬥光屏。「不信你看！」

    「叮咚！你有新郵件！」妲己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方慕雁差點感動得落淚，相比玉語還休的滔滔不絕，方慕雁忽然覺得妲己這過分柔媚的聲音也不是無法接受，反正是比玉語還休的要好聽一億倍！

    至此方慕雁已經學會了一個人生道理，當你覺得一件東西是你覺得無法忍受時，那是你還沒有遇見更讓你無法忍受的東西。

    方慕雁打開自己的光屏，界面上出現了一個信封一樣的圖標，隨即他在那個信封圖標上一點，一個提示框出現，裡面寫著：「玩家『玉語還休』請求加你為好友是否接受。」

    方慕雁想都不想就要點「拒絕」鍵時，玉語還休好巧不巧地撞了一下方慕雁，方慕雁手一抖，看著光屏上「成功成為好友」的界面，臉黑地像被燒焦的平底鍋底一樣。

    「嘿嘿！兄弟你果然和我一見如故啊！」玉語還休臉上閃過一絲羞赧的笑容，看得方慕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個相逢恨晚，一個一見如故，遙想多年之後，我們驀然回首，在王者大陸叱吒風雲的兩個傳奇人物就在今日見面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這回不止方慕雁要吐了，四周的路人甲乙丙丁都感到了深深的惡意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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