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堯感覺自己趴在一片泥濘之中,不知道趴了幾天幾夜,蚊蟲在耳邊嗡嗡飛得她頭疼。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身邊偶爾有腳步駐足,卻很快又離開。
她忍不住自嘲,驍勇善戰的攝政王拯救了整個大雲,卻要自己死在荒山野嶺。
又有輕緩的腳步聲停在面前,她只當又來了個看熱鬧的。
然,乾涸的唇瓣卻突然感到濕潤,清涼的液體瞬間湧入幹得冒火的喉嚨,她舒服地哼哼了兩聲,忍不住汲取更多。
頭頂傳來很輕很淡的男人笑聲,那聲音如醇厚的美酒般磁性誘人。
喉嚨終於滋潤了,很快她被一雙沉穩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那人身上溫暖乾爽的皂角味若有似無飄進鼻翼,像是小時候母親身上的味道,那麼得令人……心安。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了,只是當意識再度清醒之後,渾身都火燒火燎的痛。
「嘶——」
她緩緩睜開眼,一雙絕美的鳳眸就那樣撞入眼眸。殷九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她從未見過有人有這樣一雙眸子,明明清澈得像是能一眼望盡,卻又深幽得讓人覺得望盡那一眼便要萬年。明明是最矛盾的兩種特質,在他的眼中卻極好的融合著。
「醒了?」見她怔怔地望著自己,男子清冷的眸中泛起一絲漣漪。
「……」她想問這是哪裡,一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你頭部受了重傷,大夫說會暫時失聲。」男子起身去倒水。他握著茶壺,倒水的手腕明明懸空,卻穩得絲毫不動。
「會寫字嗎?」他冷不防地偏頭看她,卻將她打量他的目光捉了個正著。
殷九堯忙訕訕地點點頭,結果牽扯到頭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一臉猙獰。
「呵呵……」男子似乎覺得她的表情很有趣,便輕聲笑了。是那熟悉的磁性笑聲,溫潤清朗。殷九堯忽然就想起他身上乾爽的皂角香。
「你叫什麼名字?」
殷九堯想了想,在他手心寫了個九。
「可有心上人?」男子端水給殷九堯潤了潤唇。
殷九堯愣了下,本想問有未婚妻算不算,奈何說不出話,便搖了搖頭。
「阿九姑娘,有件事容某要同你商量。雖然容某並非有意,但你的身體我已經……」男子清冷的俊顏上終於浮起一絲與他周身氣質不符的尷尬。
身體?
忽然,殷九堯猛地低頭,只見自己身穿單衣,胸前高聳,長髮披肩……
「……!!!」她的戰甲呢?她的束胸帶呢?
「我會娶你。」男子望向殷九堯,俊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
「……」嘎?他要娶誰?
「我出去一下。」
待男子轉身出了門,殷九堯才回過神來!
這、這男人剛說幹什麼?娶她?!
要知道她殷九堯雖然女扮男裝,但身為攝政王,手握大權不說,長得更是傾城絕色,這不論男女排著隊想嫁她的人能從大雲排到北齊!誰特麼用他娶?而且那一臉視死如歸是什麼鬼?娶她很糟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