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另一名丫鬟,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毫無血色,嬌軀顫抖不已,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其他幾名丫鬟,聞言則是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她們知道,不管如何,自己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來人吶,給我去搜小玉的廂房,務必要找到那串珍珠項鍊。」
花二夫人柳眉倒豎,滿臉煞氣,輕輕拂袖,吩咐了一聲,兩名孔武有力的護衛,當即跳了出來,朝著花二夫人一施禮,便抱拳而去。
項鍊有了下落,花二夫人倒不著急了,好整以暇地品起香茗。對於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她看都不看一眼。
周方直直跪在地上,臉色青,手臂之上,青筋高高凸起,一顆心早已跌入谷底。
十五六歲的年齡,正值情竇初開。周方相貌俊俏,在小廝當中頗為順眼,又經常在靜軒閣行走,遲早會「出人頭地」。那名叫做花小玉的丫鬟,一顆芳心早已暗許,拐彎抹角地約了周方兩回。只是周方不解風情,花小玉只得悻悻作罷。
這兩次相會,無論是周方,還是花小玉,都認為做得隱蔽,卻不想早就落入有心人眼中,趁機在這時拿出來大做文章。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周方斷然不會去偷那勞什子項鍊。
他自認行事坦蕩,俯仰無愧天地。這件事,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周方這樣安慰自己,可心底總有種不妙的感覺,揮之不去。
一盞茶功夫,兩名護衛去而復返,其中一人,手中多了一條明晃晃的珍珠項鍊,顆顆飽滿圓潤,最中間的那顆珍珠,更是足足有龍眼那般大。
人贓俱獲。
「哼,這下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看到項鍊,花二夫人臉色稍霽,朝著兩名護衛,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過頭來,一張臉又冷了下來,目光不善地看著周方和花小玉,厲聲質問道,「快說,你們二人當中,到底是誰偷了本夫人的項鍊?如果你們兩個下人,膽敢有所隱瞞,那就兩人一起重罰。」
「這……這怎麼可能?」
看到那串珍珠項鍊,周方大惑不解,忍不住抬頭看向花小蘭,正好瞥見對方面露喜色、洋洋得意,立刻心有所悟,「原來是這樣一回事!」
這件事說來簡單,花小蘭見財起意,暗地裡偷走了花二夫人的項鍊,又悄悄藏在花小玉的廂房。眼見紙包不住火,她便來個禍水東引,誣陷到花小玉和周方的頭上。
好一招禍水東引,好一招栽贓嫁禍!
一想明白,周方心中頓時大定,正欲開口說明這一切。
「二夫人明鑑,項鍊的確在我手上,但卻不是我偷的。」
豈不料就在這時,原本還在暗自流淚的花小玉,突然一抹淚水,挺直腰板,表情堅毅,一指周方,「這串項鍊,實際上是這小廝贈與奴婢的。他說喜歡奴婢,想要和奴婢交好,所以送了這條項鍊做定情之物。奴婢一時糊塗,就收了他的禮物。至於這項鍊從何而來,他是如何得到這串項鍊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不好!」
周方聞言,大為驚駭,胸口如蒙重擊,腦海霎時間一片空白,臉上毫無血色,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竟然能夠陰毒險惡到這般地步。花小蘭也就罷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花小玉,她明明知道兩人都是被花小蘭冤枉的,只為了自保,就將所有莫須有的罪名,一股腦地推到別人頭上。
絕情絕義,心狠手辣。
現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縱使周方全身是嘴,也是百口莫辯。
「你,還有什麼話說?」
周方失魂落魄,茫然失措,這副模樣落在其他人眼中,更是坐實他們心中所想,這項鍊,就是這名小廝偷的。花二夫人更是怒不可遏,冷笑連連,猛然一拍桌子,不容分說,一揮手道:「家丁周方,擅自偷盜主家財物,品行惡劣,罪無可恕。著令杖打二十,即刻逐出四方城。」
這番話,立刻定下了周方在花家的命運。
眨眼之間,周方就由一名「前途無量」的小廝,變成了一個無人敢收留的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