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觀音尊者破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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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蓮台上的如來正在打坐參禪，見觀音風塵僕僕來此，問道：「觀音尊者，何事如此急切？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若只是小事決不敢叨擾，實則這唐僧不知為何心性大變，大造殺孽，特來稟報以求解決之法。」

    觀音將所見所聞一一據實道來，如來沉思片刻道：「尊者可知這唐僧為何人投胎轉世？」

    觀音自然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特意選中唐僧為取經人，但她又擔心自己揣度錯誤，便臉不紅心不跳道：「不知，還望佛祖能解釋一二。」

    如來不以為意，解釋道：「我那二徒弟，由一知了所化，名喚金蟬子，當初他輕慢我之大教，不遵佛法，我便讓他十世輪迴轉世，體驗眾生疾苦，再度領會我教之大義，掐指算來，這應該是第十世輪迴了吧。」

    「難道這唐僧已經覺醒前世金蟬子的記憶？」觀音疑惑。

    「聽你剛才所言，想必是了，但他既然覺醒記憶，仍不服輸，為師還是得治他一治。他滅殺六賊後，可有異動？」

    「不曾有，只是照常借宿，沒有偏離路線，仍在取經路上。」

    「我讓你帶給他那五樣寶貝，可都給他了？」

    觀音心下一緊，但立刻隨機應變，掏出三頂花帽道：「這錦襴袈裟和九環錫杖都已給了，但這一路艱險，因擔憂唐僧遇見徒弟前就將其丟失，故而這三頂花帽還不曾給他，現在完璧歸趙？」

    「不用。他這小小知了與我傳經大業相比，不值一提，既然還沒有給他，那就都隨你調用吧，不過這其中一頂得給這知了戴上，不能誤了傳經事宜。」

    「瞭然。」

    觀音領命離開，心中既憂又喜，喜的是光明正大得了這寶貝，憂的是人家師徒之間的事，她究竟應該如何把握這個度才好。

    另一邊，已是清晨，將昨天打劫山賊得來的銀兩，留下一部分後，師徒二人作別借宿人家，繼續上路。

    崇山峻岭間，甚是難行，師徒二人均身負本事，一路賞花撩獸，倒也怡然自得。

    一日，師徒二人轉過一個山凹，發現一戶人家，許珂上前敲門，打算討碗熱茶喝喝。

    「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

    一佝僂老婦道：「你這齣家人，有何事呀？」

    「婆婆您好，貧僧師徒二人自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經，途經寶地，因口渴想要討碗茶喝，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師徒二人？不知你這徒弟在何處呀？」

    「婆婆見諒，我這徒弟生就一副猴臉雷公嘴，怕嚇著您，所以讓他看著行李和馬匹，您若不介意，我這就喊他過來？」

    「不介意，不介意，老婆子我活這麼大歲數，什麼丑物沒見過。而且這求取真經，是造福萬民的大好事，長老快請你那徒弟一同過來吧，我這正好還有一鍋熱茶。」

    「好勒。」

    少傾，師徒二人和老婦人圍坐一矮木桌，一邊飲著熱茶，一邊聊著家常。

    「老婆婆，您家裡還有哪些人？這深山獨居可有啥難處？」許珂挑起話頭。

    「勞煩長老關心了，我兩個女兒都嫁到鎮上去了，這裡就我和老頭二人生活，平時的柴米油鹽都有女婿送來，過得倒算愜意，就是有個心病一直記掛在我和老頭心上。」

    「哦……婆婆您但說無妨，此方喝了您的茶，如果貧僧能夠幫上的忙絕不推辭。」

    悟空也搭腔道：「對對對，絕不推辭，絕不推辭。」

    聽聞此言，老婦人不再猶豫：「多謝長老，那我就直說了，我與老頭還曾育有一子，一日他上山砍柴時，被一猛虎所傷，最終不治身亡，肉身不全。之後我兒時常託夢於我，稱其肉身不全，難入輪迴，需要一高僧超度才行。」

    許珂道：「既如此，貧僧就為令郎吟誦一卷《渡亡經》，超度於他，助他脫離苦海，早入輪迴。」

    老婦人將許珂帶到兒子的牌位前，許珂上了三炷香，便開始念起了《渡亡經》。

    一卷經完，老婦人已經備好了齋飯。

    用過齋飯，師徒二人起身準備謝過告辭。

    不料老婦人卻道：「二位長老，莫急，請等一等，我這還有一物要送給兩位長老。」

    不消一會，老婦人從裡屋取出兩頂嵌金花帽道：「長老，現在已是暮秋時節，這天氣越來越冷，我這有兩頂花帽可略為禦寒，長老可千萬莫要嫌棄。」

    許珂接過這兩頂花帽道：「老婆婆，此去西天路途遙遠，兇險難測，我現在只有這一個徒弟，恐怕不夠，到時候至少還得再收兩個，您這還有同樣的花帽麼？免得到時候被徒兒埋怨厚此薄彼。」

    老婦人聞聽此言，哆嗦了一下，轉身入內，又取了一頂道：「長老，我這還有最後一頂，您一

    並取用了吧。」

    「多謝菩薩。」許珂接過，禮貌稱謝。

    聞聽「菩薩」二字，老婦人佝僂的腰一下子直了起來：「什麼！你早已認出我是誰來？」

    「當然，觀音觀自在菩薩嘛，月前您長安城內尋我之時，贈我錦襴袈裟與九環錫杖，如此大恩，怎敢忘懷。」

    聽得此言，悟空開啟自己的火眼金睛，果然也確認了眼前之人身份，納頭便拜：「拜見菩薩，多謝您教化之恩。」

    老婦人搖身一變，恢復了周身霞光萬丈，瑞氣千條的菩薩模樣，其本相原來是一位微微發福的中年美婦。

    觀音菩薩柳葉眉一挑，似有怒氣：「好你個金蟬子，才甦醒過來，就不當人了是吧，這佛門五戒，你可是已經犯了不殺生，不妄語兩戒！」

    許珂心中一樂，原本他就沒打算藏著掖著，苟到三界第一再出山，此番被認為是金蟬子前世記憶覺醒，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不敢當，不敢當，都是菩薩您教的好，要不是您想誆騙貧僧師徒二人戴上這花帽，貧僧也不會將計就計不是？」許珂針尖對麥芒。

    只剩下沒人理睬的悟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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