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靈第一劫

    山巔之上，風聲忽止，變得靜謐，一切的聲音仿佛在這一刻全部消失。

    一股淡淡的壓抑之感突自而生，瀰漫在眾人心間，隨著青羅抬頭，望向天空，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驀然暗了下來，以封道宗廣場為中心的上空，一道墨色氣流自雲層之上浮現，向著周圍迅速瀰漫開來。

    如同打翻了墨瓶，整片上方的天空在這股氣流的流竄下頓時變得漆黑一片，猶在擴散之中，其速之快令人心悸，只是片刻便占據了整個羅天域上空。

    此刻，羅天域各地的村莊裡，城池中，無數凡人停下了手上的活計，仰頭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目中露出迷茫和深深的恐懼，面對未知，凡人心生敬畏在所難免。也不知是誰帶的頭，有人開始跪拜，其餘人在受部分人感染之下一個個都俯身跪拜下去。

    「一定是仙尊仙靈了！」

    「有人觸怒了仙尊，求仙尊莫要降罪！」

    諸如此類的話語不斷傳出。

    無數人膜拜之間，也有人不屑：「什麼狗屁仙尊，分明是有大能之輩在交戰，你看那黑漆漆的天，定是其中一位大能展開了一展大幡籠蓋了整個天空才是！」

    「我看不對，那分明是無盡海域某位妖修在吞吐天地修行，別看現在黑漆漆的，一會它就吐出來了！」

    有人反駁，據理力爭，到最後二人扭打作一團，誰也不服誰。

    這樣的一幕幕在各大域不斷上演，卻無人能猜出真正的原因。

    此時的封道宗，壓抑的氛圍籠罩了所有人，無數弟子呼吸急促，仰頭望天，因這天威之浩蕩而震撼，那些宗派長老也都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著上方，不敢放鬆分毫，好似要應劫的不是他們老祖，而是自己一般。

    前排的幾人距離青羅所在位置最近，感受的威壓也最盛卻似毫無所覺一般，唯有那收縮的瞳孔以及其中透出的渴望和一絲微不可查的懼意透露了他們的心緒。

    他們渴望，渴望如青羅老祖一般，千萬年修行終得圓滿。卻亦有畏懼，不敢面對這樣的大劫，再看青羅其人，桀驁目光直視天空，周身氣勢高漲，長袍翻飛間，強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天空徹底沉了下來，黑的幾乎要滴出墨來一般，雲團開始變換，扭曲。

    正對青羅老祖的上空，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豁口，一股磅礴的吸力從中透出，還在緩緩轉動，周圍的雲團在這吸力作用下逐漸向著中心匯聚。

    一丈。。。

    十丈。。。

    百丈。。。

    千丈。。。

    萬丈！！！

    還在擴散！

    很快的一個無比龐大的漩渦出現，捲動了數萬丈內所有的雲氣，盡都以山巔之上的豁口為中心匯聚過來，直至瀰漫了方圓近千里才停止了雲氣的吸收。

    漩渦翻卷著方圓千里的雲層，緩緩停止了轉動，山巔上方的天空因其之前的吸收出現了厚厚的雲層帷幕，即便是在原本就漆黑一片的天空裡也顯得很是突兀。

    仿佛在醞釀著什麼，一股厚重的壓抑感出現在眾人心間，較之之前要更為強盛。

    每個人心裡都仿佛壓上了一座大山，幾乎透不過氣來，如擱淺的魚兒，唯有奮力的仰頭張開口想要多吸進去一些空氣卻又顯得那般脆弱，徒勞無用。

    若是在平時，這樣的壓抑可以將一個人逼瘋，莫說是尋常人，即便是修為高深之輩，也不想體會這種經歷。這種仿佛自身如螻蟻，面對巨象一般，不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了命運的體會。

    沒有人知道這一幕會持續多久，所有人的神經都被緊繃，死死盯著這一幕，目中有血絲透出，尋常弟子中甚至有人因神經過於緊繃而陷入昏迷，旁人卻絲毫不亂，只是將其托起帶了下去，這一切只因一股凝聚力和歸屬感在支撐著他們。

    終於，雲層又開始變化扭曲，很快便展現出令人震駭的一幕。

    這是一副面孔！

    一副占據了方圓近千里的巨大面孔！

    就這樣凸現在雲層之下，遮蓋了羅天境北域的上空。

    變化之後的雲層竟是呈現出這樣一副畫面，令所有人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如被當頭破了一盆涼水，一股寒意自腳下升起直衝腦海。

    如同面對一座巨山的螻蟻，每個人心底都浮現出同樣一個念頭。

    天威！

    這就是天威！

    「何謂道！」

    也不見它開口，唯有恢弘的聲音，透著無情的冷漠，自那面孔內發出，瞬間傳遍整個北域。

    這一問是道劫之起！

    這聲音無孔不入，遮擋不住，直接傳入所有人耳中，透進其心底，直入其靈魂深處！

    無數人眼露迷茫，陷入沉思，如同迷失了心智，想要尋找心中的道。

    「呼——」

    長出一口氣，徐適目中迷茫瞬息消散，露出震驚道：「這劫還未降下，卻已有如此威力，且我等並非應劫之人，都受到感染，有了一息的恍惚！可畏可懼啊！」

    聞言，陸呴嘆道：「確實如此，天劫可畏，卻不可懼，若心有懼意，道心便有了破綻，若不敢渡又豈能成道？」

    幾大強者都是點頭表示贊同，卻無人再開口，而是望向廣場中心位置。

    渡劫中心，青羅深吸一口氣，眸光平靜，望向那面孔，如未感受到任何壓抑般風輕雲淡。

    募地，他一甩袖，舉起右手，竟是伸出食指直指那面孔，目中神光爆閃，怒斥道：「你敢壓我？！」

    你敢壓我。。

    你敢壓我。。。

    你敢壓我。。。。

    中氣十足的怒喝，越傳越遠，響徹整個山間。

    在其怒喝之下，一股沖天之勢轟然而出，宛若神劍出鞘，直指天際，一瞬間便衝散了籠罩整個山巔的威壓，眾人頓覺周身壓力一松，紛紛長出一口氣。

    不僅如此，自青羅身上發出的氣勢，竟凝聚成形化作一柄無形之劍，向著高天之上那龐大無比的面孔轟然一斬！

    「咔——」

    天空裂開一道豁口，雲氣也在倒卷，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毫光化作無堅不摧的劍氣，直接撕裂虛空，將那面孔瞬間一分為二，形成一道自眉心而下的巨大創傷，綿延近千里！

    其上凝聚的威壓也變得低弱，那殘破的面孔還在扭曲，緩慢復原。

    「哈哈哈哈！」

    青羅長笑起身，姿態放蕩不羈，一手指天，一股豪氣油然升起。

    「汝問道為何物？道便是這天，這地，這宇內一切！即便是我等眾生也是這道所化，同樣的，你也是！這天地萬物包括如今這劫難皆為大道演化而生！」

    「你為道，而我，亦為道！」

    「然道亦可為道，是為道路，腳踏其上，便可走出一條通往外界之路，我等修行一世同樣是走在這條路之上，今日某便要以我自身之道對持大道，走出這一界，道亦不能阻某！」

    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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