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把這事傳出去,本王殺了你!」坐在椅子上抬起頭接受七七伺候的時候,楚玄遲啞著嗓子,如此威脅道。
七七隻是微微一怔,只是微微怔愣之後,忽然心裡竟高興了起來。
原來這只是他玄王爺的口頭禪,本王殺了你,本王要你的命……原來,只是這樣……
當初被他如此威脅的時候,居然真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可現在……
她輕吐了一口氣,釋然了。
「不說。」如同哄小孩一般,為他拍著額角,以最古老的方式止了血,才取來沾過溫水的軟巾給他把臉上鼻尖的血跡拭擦乾淨。
他的目光落在她一張剔透如玉的小臉上,又自她的臉往下移,看著雪白細嫩到似乎能看到隱藏在肌膚之下隱隱血脈的晶瑩脖子,眼底,不可避免又染上了星星點點蘊欲的溴黑。
她在專心為他拭擦,沒有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直到他下意識伸手,大掌落在她的腰間輕輕一握,她才反應過來,迅速從他懷裡掙脫出去。
他們有過幾次肌膚相親,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卻已經很親密了,可她始終無法從他眼底看出半點喜歡自己的意思。
他狂傲,霸道,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或許就連想要哪個女人也都一樣,對方的同意與否他全不在意。
可她不一樣,她在意,這一生,只想要一個可以讓自己依偎的胸膛,那具胸膛,一定是只屬於她的。
若是還有旁人去沾染,就算他用強的要了她,也只能要到她的身體。
心,不會給,絕不會丟在一個不是完完整整屬於自己的男人身上。
不動聲色遠離他能伸手夠到的範圍,她端起茶壺給他倒上一杯清茶,找著話題:「這些日子,可有感覺身體輕鬆了些?」
「嗯。」楚玄遲淡淡應了一聲,舉起杯子把茶水喝盡,便又將空杯子遞給她。
今夜似乎有點渴,喉間一片乾涸,不舒服。
七七默不作聲為他倒上第二杯、第三杯……等第四杯茶水落肚,她把杯子奪了過來,輕輕擱在矮几上:「喝多了茶水,夜裡會睡不安穩。」
「本王今夜在這裡睡。」他道,自然而自在,在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閨房裡睡,對他來說似乎如家常便飯一般。
從前七七還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聲名狼藉,所以,他覺得就是多一個男人在她房裡度過,她也不會在意?反正已經是殘花敗柳了,多一個又何妨?
可後來在相處的過程中,漸漸發現這個尊貴的王爺其實有那麼點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他從不願意碰一下。
所以,他心裡也是認定她是乾淨的吧?就算她聲譽一向不好,就算她曾經在楚流雲房中待過數夜,他還是認定她是乾淨的。
否則,他不會願意再和她睡一起。
「宮中不是有宴會麼?」從天地鐲里取出一本兵書,是在楚流雲那裡借來的,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聽說晉國三皇子和九公主都來了,人家是衝著你來的,你提前退席,真的好麼?」
忽然腰間一輕,人居然被他掌風捲起,睜眼時,已經在他腿上。
玄王爺真的很高大,比起她這個目測只有一米六出頭的小人兒要高大太多,哪怕是坐在他腿上,竟還要抬眼才能對得上他的目光。
他低頭,氣息有幾分森寒,冷冷地灑落在她臉上:「你認識東陵浩天?」
七七微微怔愣了下,下意識想要遠離。
他又開始冷了,冷冰冰的,當中似乎還摻雜著一絲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怒火。
小手落在他胸膛上,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居然,她搖頭:「不認識。」
「為何一直看著他?」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目光居然一直落在別的男人身上,這點,讓他莫名不高興。
他不高興了便要讓她知道,他從來不喜歡獨自一人生悶氣。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她低垂瞳睫,心底斟酌過,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你知道風明華被人毀了麼?」
他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目光卻幾不可見地柔了柔。
「我做的。」在他面前撒謊那絕對是死路一條,他看似對她不錯,但七七很清楚他為何對自己不錯。
這傢伙,夜裡在她身邊可以睡個好覺,她還有那麼點可以被利用的價值。
「可是那夜我遇到一個銀色鬼面男子,在我毀了風明華之後,他甚至告訴我他知道是誰把我推下懸崖。」微微怔了怔,明顯底氣有那麼點不足:「就是……就是落在寒潭中,遇到王爺那天的事。」
「三皇子是推你下懸崖的人?」他挑眉,目光深邃,旁人完全看不清這雙漆黑一片的眸子裡藏了些什麼。
「應該不是他,我感覺不到他對我有任何殺氣。」她搖頭,事實上很多事情不過是猜測,就連那日的銀色鬼面男子是不是東陵浩天她也不能完全確定:
「我不知道三皇子是不是那夜的鬼面人,就是覺得那雙眼眸很邪魅,和那夜的鬼面人一樣,但我沒有證據。」
「然後?」
「只是多看了兩眼罷了,沒有然後。」這話是真的,既然鬼面人沒有要殺她的意思,那麼,這件複雜的事情她也不應該去參與太多,就算參與,也不會讓他知道。
她正了正身軀,不想這個姿勢與他始終是過於親近了些,便又不動聲色遠離著。
哪怕依然坐在他腿上,但至少不是兩具身體完全貼合:「你聽說過一個叫夜修羅的人麼?」
落在她腰間的大掌微微緊了緊,她低叫了一聲,抬頭看他,卻見他眼底滿是嚴肅的表情。
她懂。
「我不會主動惹他,也不會去追尋夜修羅是誰。」
「你也沒這個本事。」大掌終於還是鬆了些力道,他卻不說話了,只是一雙掌在她腰間輕輕揉著。
很久,房內陷入一片安靜,沉默,沉默的氣氛有那麼點讓人不安。
真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七七忍不住想要找點話題打破僵局之際,楚玄遲忽然道:「這事不要再管。」
「我知道。」沒本事,若管,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他又恢復淡漠的臉,她輕推了一把,還是從他腿上滑了下來:「最近這幾日是不是沒休息好?」
他眉宇間那份疲倦,從第一眼看到時已經被她察覺,她走到床邊,為他把被褥鋪好:「王爺,就寢吧。」
就寢吧,幾個極度噯昧的詞兒,可兩人都知道,就寢便真的是就寢,她沒有其他意思。
彎身整理被褥時,陡峭的臀在他視線里輕晃,雖然隔著衣衫,卻是輪廓清晰。
只一眼,這美景已經入了腦際,他長身立起舉步向她走去。
七七站起來時,他已站在她身後,如此悄無聲息的,幾乎嚇到了她。
自覺退後,不料身後便是大床,退無可退,甚至一下坐了下去。
他傾身壓下,她躲,只能後仰……又是這麼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