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問話（一）

    「好，好，奶奶不背，萌萌自己走，乖，不哭，我們萌萌好樣的。」她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各生了一個孫子，就是沒有一個孫女，瞧瞧，萌萌多懂事，知道說奶奶累，那些個兒子、孫子的，哪個有這麼貼心的

    毛奶奶給萌萌套了一件外套，雖然今天有陽光，但是溫度還是很低，不多加一件外套怎麼吃得消。

    到樓梯處，萌萌不讓毛奶奶扶著她，而是坐在地上從樓梯挪下去，她不想讓毛奶奶生病住院，疼惜自己的人，這一世，她不想去錯過。看著萌萌連下樓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靠挪下去，直把毛奶奶心疼的，可是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平路上背背萌萌還能吃得消，背著下樓就有些困難。

    診所離穆萌家並不遠，也就五分鐘的路程，可是一老一少愣是走出了十五分鐘。

    「毛老師，你怎麼來了？」在替人看病的林醫生在毛奶奶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他坐鎮兒科，位置正好對著大門。

    「老李在不在？萌萌發燒了。」

    「李老師在裡面的，萌萌生病了？臉色這麼難看。」他是毛老師和李老師帶出的學生，毛老師帶過他小學和中學，李老師帶他學醫，對兩位老師都十分的尊重，這一聽毛奶奶要找李醫生，立馬應答到，萌萌他自然是見過的，只是看萌萌的樣子，恐怕不止是發燒。

    立馬拿了溫度計讓萌萌含著，一把抱起萌萌就往老李的辦公室走去。

    毛奶奶口中的老李，大家都要尊稱一聲李醫生，醫術即便是鎮上唯一一所大醫院——柳茂鎮第一人民醫院裡面的主治醫生都比不上，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專家會診。

    老李年紀也不過50來，卻已經白髮蒼蒼，因著與章爺爺和毛奶奶是共患過難的，叫毛奶奶一聲嫂子，平時沒有特別的疑難病症都是他帶出來的學生坐診，而他則在最裡面的辦公室里休息，畢竟年紀大了，從早看到晚體力也吃不消。他的學生也爭氣，在這個鎮子上這家他開的診所還是大有名氣。排除需要手術這類需要大型儀器設備的病症，這裡的人都喜歡到老李診所來，更別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來的。

    「萌萌生病了？」因林祥抱著萌萌大步的往老李辦公室走去，毛奶奶在後面跟著，老李先看到的是生病了的萌萌，對萌萌熟悉，不僅是因為毛奶奶的關係，還因為在鎮子上像萌萌這個明明是10歲的年紀卻瘦小的跟7歲孩子一樣的也少見，畢竟能在鎮子中心地帶買的起房的，家境相對來說都不差。

    「對啊，這次要不是我去看萌萌，都不知道萌萌發燒了，老李你快點看看。」還沒進門，毛奶奶就先聽到老李的說話聲，立馬應答到，這個時候毛奶奶也走進了門。

    「好好，嫂子你先別急，溫度計已經在量著了，等溫度出來，我再仔細瞧瞧，你放心，萌萌生病了，我能不仔細瞧著嗎？」看著毛奶奶急得亂轉，老李只好解釋道，這溫度計還沒測量好，他也不好下一步行動啊。

    「瞧我急的，老李啊，你是沒瞧見，萌萌當時慘著一張白臉，連力氣都沒了，樓梯還是挪下來的，我真是著急壞了。」

    「毛老師，你先喝口水，先坐著休息下吧，你瞧萌萌都心疼了。」

    毛奶奶接過杯子，聽著林祥的話看了看萌萌。果然見萌萌指著椅子讓她坐，心裡既是高興又是心疼。

    「好好，毛奶奶喝喝水，坐在椅子上陪萌萌，要是打針萌萌也不怕。」

    見萌萌點頭，這才放心的坐在林祥移來放在萌萌邊上的椅子。

    見毛奶奶終於緩過勁，老李和林祥都鬆了一口氣，嫂子/毛老師身體也不好，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不用等老李吩咐，林祥自動自發的去給毛奶奶配藥。

    「萌萌怎麼樣？」見老李從萌萌嘴裡拿出溫度計看了看，又用聽診器聽了聽，這才問道。

    「萌萌，現在頭還沉不沉？」老李也不去理會毛奶奶，直接問萌萌，他這個嫂子他清楚，把萌萌治好你提什麼要求她都樂意。

    「沒早上這麼沉了。」這是肯定的，這燒她發了三天，還是因為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毛奶奶來帶她去醫院才治好的。萌萌聲音不大，兩位老人幾乎是貼著萌萌聽的。

    「萌萌人難受幾天了？」老李繼續問。

    「三天了。」萌萌扒了扒手指說道，順帶用三個手指表示一下。

    「萌萌幾天沒吃飯了？」

    萌萌眨眨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李爺爺會這麼問，但還是仔細的回想了下，又用手指算了算，最後又伸出了三個手指，「三天半。」

    「什麼？」毛奶奶再也忍不住叫道，發燒三天沒人發現？看著老李還要繼續問的份上忍下來了，可是三天半沒有吃飯啊，萌萌又不是孤兒，那是有爸有媽，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你爸不是說你奶奶會過來照顧你的嗎？」

    她本來不放心穆笙經常出差，又要拓展業務，又要去廠里看著，就想著讓萌萌住她家，但穆笙說他媽會過來照顧萌萌，她本來還想說不用穆笙媽媽特意從鄉下趕過來，但是自家老頭子把自己攔著，說什麼穆笙的親媽照顧萌萌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而且他們也沒有理由在人家親奶奶要來照顧孫女的時候他們這些個外人不同意啊，她這才放棄這個念頭，可是，現在瞧瞧，萌萌發燒了三天都沒有人發現，居然還餓了三天半，這說明什麼，說明家裡至少四天都只有萌萌一個人。

    「嫂子，你先喝口水順順氣，別嚇著萌萌，我來問，萌萌啊，你奶奶呢？」看著嫂子臉氣都不順了，老李趕緊給毛奶奶順順氣，可別小的還沒什麼大事，老的先進醫院了。

    萌萌也想給毛奶奶順氣，毛奶奶生氣是因為自己沒人照顧，毛奶奶心疼的，可是她還沒有恢復力氣，只能幹巴巴的看著。

    「奶奶不喜歡我，萌萌只見過奶奶一次。」

    「什麼？」這回是毛奶奶和老李的二重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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