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柳老爺帶著柳夫人上門拜訪,隆重地感謝了他們幫的忙,且送上了一份大禮。
施落璃自然是不肯接受的,西寒卻在看了一眼後乾脆地收下了。
施落璃不解地看他,西寒卻沒解釋,只道了個謝。如此,施落璃也不再多說,只是看了看柳夫人憔悴的臉色,不禁勸道:「柳夫人,逝者已逝,生者還是要繼續活下去,您得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柳夫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見施落璃滿臉誠懇,臉上一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地答應了。
她自然還記得自己當初是用什麼態度對待施落璃,而現在,施落璃不但不計較,還這樣關心她…
柳老爺、柳夫人走後,西寒笑道:「你倒是好心腸,半分不記仇。」
施落璃扯了扯嘴角,思緒卻飄遠了。不是她多大度,只是看到這柳夫人,她就想起自己母親。
面對唯一女兒的慘死,柳夫人已是遭受了最大的傷害,她也是為人子女、為人父母的,如何忍心再去苛責什麼呢?
突然,一個盒子被塞過來,打斷了施落璃的回憶。低頭看去,是方才柳老爺送的東西。
「這是什麼?你為什麼接受了?」
西寒沒回答,只將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施落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將盒子打開。
暗紅色的木盒中,一塊玉佩靜靜躺著,玉佩是奶白色的,泛著光澤,一看便是上品。
施落璃摸了摸,發現這玉佩也就是好看些,並不是她以為的暖玉啊…
「所以這玉佩究竟有什麼特別的?」
「能解百毒…給糯糯。」
施落璃眼睛一亮,驚喜地看向玉佩。
「真的!?這玉佩真有這麼大的作用?竟能解百毒?那不是太…」
「假的。」
……
施落璃反應不過來,愣住了。
「不是解百毒,是防百毒。」
施落璃額頭青筋隱現,說話不大喘氣會死嗎?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對於糯糯來說都是個好東西就是了。難怪他接了別人的禮…這人,平日裡對糯糯百般不待見,但其實心裡是很愛他的吧?
五月份,入夜後還有些涼,西寒突然被叫出去了還沒回來,施落璃起身去關窗。
「嘭!」
突然傳來的悶響聲嚇得施落璃驚叫一聲縮回了手。
下一秒,蘇伏便出現在她面前。
「夫人?」
「蘇伏…那裡…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蘇伏抬頭看去,「什麼人?」
「人!?」
施落璃愣了愣,而後,趕緊向外面走去。
「夫人!危險!」
施落璃聽到了,卻沒止步,急急上前。
這是一個著了一身黑衣的人,頭髮束在腦後,臉向下地趴倒在地,看不出男女。
施落璃小心地靠近,確定這人沒了意識,趕緊上前。
「蘇伏!搭把手!」
「天!」
一聲驚呼。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還是個女子!
「夫人!此人不知是何身份,屬下將她扔出去便可,您…」
「抬進去。」
「夫人?」
「幫我抬進去!」
蘇伏無奈,只好聽從地將她抱進了施落璃的隔壁。
有了燭光的照射,施落璃將這個掉落在他們院中的女子看得更加清晰了。這是一個清秀的女孩,約摸十四五的年紀,稚氣未脫。
「羽青!」
「夫人?」
「去打盆熱水來!蘇伏,你去拿些傷藥來。」
羽青很快將熱水打來了,看到床上的女子也是吃了一驚,只是很快就淡定了,不得不說她也是被磨練出來了。
小心地解開女子的衣裳,羽青見狀還是忍不住驚呼:「夫人!這…」
施落璃小心翼翼地扯開那些粘在傷口上的布料,絲毫不介意這濃重的血腥味。
「唔!不要…」
「夫人快看!她是不是要醒了?」
施落璃抬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止,輕柔地擦拭傷口,再將藥灑上去。
「呃!」
女子猛地繃緊了身子,下一瞬人已彈坐而起,不過很快又無力地躺下了。
「你醒了!」
羽青伸手去撫她,順便將她按住,方便施落璃繼續上藥。
「你們是誰?」
女子好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有些戒備地問道。
「我們?說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們是救你的人,並且不會傷害你就是了。」
女子聽後沉默了半響,「謝謝…我會報答你們的。」
「嗤…」
羽青覺得好笑,自己都還傷著,竟就想著這個。
不料女子卻誤會了,以為自己說的話不被信任,急忙補充道:「我說的是真的!我保證!我一定回報答你們的!你們不信是不是?我叫連辛兒,是…」
想到什麼,話語一頓,女子自嘲一笑,重複道:「反正我一定會做到的!」說罷,特意望向了施落璃。
施落璃仔細地將她身上最後一處傷口處理好,這才抬頭看她。
「我信,不過你的傷好像不只是皮肉傷那麼簡單,我明日去請個大夫給你瞧瞧,今日便只能這樣了。」
連辛兒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垂了眸,「謝謝你了,不過不必請大夫了,我受的是內傷,大夫也沒有用。」
施落璃想了想,沒再堅持。內傷什麼的她不懂,還是等西寒回來再拿主意好了。
「你傷得不輕,今夜好好休息吧。」
「等等!」
連辛兒突然伸手抓住想要離去的施落璃,「你就不問我是什麼身份,為何會傷成這樣,有沒有仇家,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告訴我。好好養傷,傷好了就離開。」
連辛兒驚異地看著她,嘴巴張得圓圓的,手也不自覺地鬆了。
「又撿了個人?」
西寒回來後如是問道,半分驚奇都無。
施落璃想了想,突然笑了,點頭道:「我好像確實經常撿人?」
「想幫她?」
「她一個女孩子,也不像壞人。等她傷好了就讓她走…可以嗎?」
西寒無奈地嘆息,「我還能反對?」
施落璃開心地笑了,主動窩到他懷中。
「她好像還受內傷了,怎麼辦?」
「不致命,無事。」
施落璃訕笑幾聲,原來所有不致命的傷都不是大事,都不用重視的?
「你可知她是何人?」
「唔…沒問,只知道她叫連辛兒…聽你這語氣…難不成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