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師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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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了個中關鍵，陸清川放輕鬆了：「沈小姐放心，我對他人無意。自打遇見小姐之後，我便情有獨鍾。上門求娶實乃真心，惟願小姐明白我的心意，務再多慮。」

    為免親事生變，陸清川明白姑娘的心必須挽留。

    雖然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沈知念會突然一改之前的嬌羞。但只要他多表誠心、多付出誠意，總能挽回的。

    沈知念這邊見陸清川擋了回來，心裡略有不爽：「陸公子慎言。你我只是偶爾見過幾面，相互都不知曉對方品性如何，這就談情有獨鍾，未免也太隨意了些。」

    陸清川面露尷尬，沈知念這嗆得也太直白了。

    雖然確實到不了一往情深的地步，但他沒說謊話，見到沈知念的那一刻，他就往心裡去了。

    這沈家姑娘先前對他也應當是動了心思的，他又不是呆子，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他本身生得也是溫潤如玉、儀表堂堂，一身的書卷氣更添儒雅，外人看來端的是翩翩佳公子一枚。

    這也不是他自負，從小到大身邊人誇過太多，為他傾心的姑娘也有不少，只是他之前埋頭苦讀，無意於此。

    自打動了結門有利親事的念頭，他便開始特別注重衣著打扮、言談舉止，他知道，要想打動未來岳父岳母的心，首先得俘獲人姑娘的心。

    他的努力也沒白廢，沈知念之前見到他總是面帶羞意，眼神也有所躲閃，很明顯對他也有點意思。

    這才多久，怎麼突然變冷了？

    陸清川有些頭疼，這沈家小姐之前看上去是有些天真的，他本以為很好拿捏，沒想到他也看走眼了。

    現在沈知念這咄咄逼人的姿態讓他很不適應，但眼下他還得順著：「沈小姐說的是，是陸某欠考慮了。婚姻之事，大抵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陸某日後娶得小姐，必珍之愛之，替小姐分憂解難，讓小姐萬事順遂。」

    甭管做不做得到，先哄著就是了，女子於姻緣一事上無非就是求個貼心夫婿。

    沈知念心裡嗤了聲，這狀元郎心眼也忒多，特意提及父母之命，不就是提醒她親事不是單他倆能做主的麼？

    重生一世，她也琢磨過，陸清川對她既沒多少情意，為何當初要求娶？

    她本以為多是因著父親的緣故，畢竟父親以前對陸清川學業多有資助，對其也算是有知遇之恩。父親屬意他做女婿，他迫於恩情也不好意思拒絕。

    但今日這番對話下來，她覺得，他也不是被動接受的，相反他對這門親事還很上心。

    那他的求娶，多半也是覺得這門親事於他有利了。

    看來她之前還是把他想得太好了。她還以為他只是在感情上負心薄情，但為人還算知恩圖報、正直孝順。

    原來他也不過是利益至上而已，求娶無非是看中了她背後那個家。為了穩住這門親事，他自然會捧著她。

    沈知念見陸清川這臉皮夠厚，戲也演得認真，就沒再指望直接對話來解決退婚一事了。

    既然出師不利，沈知念也不打算繼續與這狀元郎面對面了，因而打發道：「萬事順遂我倒不指望，畢竟眼下我就不算順遂。今日耽擱狀元郎許久，我倆都還有友人在等候，就不繼續叨擾了。」

    陸清川被噎到，但見沈知念已起身，忙跟上：「沈小姐勿怪，陸某今日若有惹小姐著惱之處，都是無心之過，萬望諒解。」

    今日他貌似一直在致歉，這昔日騎馬遊街一派風光的狀元郎，感覺自己很是狼狽。

    雖然心裡頗有微詞，但面上也只能裝作不顯。

    沈知念懶得跟他繼續唱戲，便道：「陸公子快尋友人一起去食鼎樓吧，我稍後還有事，就不作陪了。」

    說罷，徑自下樓去找葉青溪了。

    陸清川怔了怔，沈知念今日實在太反常了，各種做小伏低也沒用，他一時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想了想，興許是他近日多在翰林院結交人脈，對於尚書府這門親事懈怠了點，人姑娘可能生氣了。

    回去他得催母親擇定吉日去請期了。

    卻說沈知念這邊，還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懟了一通陸清川後，她自己倒解氣不少，下樓找葉青溪，葉青溪已選好書等著她了。

    「青溪姐，抱歉又讓你等了。剛剛遇到陸清川，有事就聊了幾句。」沈知念先認錯。

    葉青溪溫柔道：「沒事，剛剛春杏與我說了。你先前挑好書沒？」

    沈知念忙去拿了自己之前相中的話本結賬。餘光里發現陸清川已下樓，正在和同僚說話，她趕緊催促掌柜快一些，實在是不想等會又要假意寒暄。

    兩人結完賬，將書本交給僕從，便出門而去了。

    因著前面都是陪自己買些物事，沈知念覺得不太好意思，便做主拉葉青溪又去了珍品齋，買了支象牙白如意簪，贈給了葉青溪。

    為免葉青溪拒絕，又把自家兄長拉了出來，只道兄長出門前叮囑過，要替他選禮物給葉青溪。

    葉青溪其他時候都很溫婉淡然，只一談到未婚夫婿就有些羞澀。惟恐沈知念繼續打趣，便自收下了。

    沈知念就知道，在這未來大嫂面前，搬出兄長最好辦事了。至於買簪子花的銀子，回去就找兄長要賬。

    兩人再逛了些鋪子，便準備回家了。

    葉家和沈家住得近，府邸在一條街的東西兩側，沈知念便邀請葉青溪一起同乘，姐妹倆還能再聊聊天。

    上了馬車，沈知念正準備邀請葉青溪端午一起看龍舟競渡，還未開口，只聽葉青溪先問了她：「阿念，剛剛在書齋，你找陸狀元具體有何事？還特意去了雅間敘話。」

    沈知念先前還以為葉青溪沒啥好奇心，剛去珍品齋路上都沒見問。原來這是等著回家路上再好好談呢。

    不過葉青溪既然問了，她也忍不住想倒倒苦水。

    「青溪姐，我最近思來想去，不太想嫁人了。」沈知念一開口，就把葉青溪給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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