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熙寧

第二十五章 利誘義亥劫囚車 王盛夫妻恐不測


    傅氏兄弟本是膚施人士,家境殷實,自幼便習了些槍棒拳腳。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彼時,白縞門老門主路經膚施,借住傅家,見兄弟二人在院中習練,具是習武的良才,便屬意二人,收在了門下,傳了八寶混元棍法。

    真宗時,募邊民為弓箭手,給以閒田,蠲免徭賦,有戰事則入軍籍為前鋒。神宗執政,沿邊各路置提舉弓箭手,掌本路弓箭手名籍,行教閱、賞罰等事,而陝西一路,則由白縞門掌門兼任此職。

    老掌門年邁,便將掌門之位傳與傅義炳,傅氏兄弟舉家從膚施遷至長安。若說盡職,兄弟二人倒也問心無愧,但畢竟有些人馬調度的實權,便仗著這便宜做了些生意,也是用慣了錢的。此番受了王守道的差遣,傅義亥本想奪了輿圖回去復命,再為兄長報仇,可未曾想此圖居然是于闐國藏寶圖,就連那行事乖張的道士都動了凡心,自己更不能免俗,便把替兄報仇之事暫且擱置一旁,仔細聆聽李文英的安排。

    李文英見陸伯庸表明心意,便偷眼看了看一旁的傅義亥,果然神情凝重,一副洗耳恭聽之態。李文英有意提了提嗓音,「既然陸道長願助一臂之力,那自是如虎添翼,只是現下還有三人,落在那梁都監之手,更不知與種諤將軍有甚關係。事急從權,我等今日若將三人救出,便也只有劫囚這一計可施。」

    聽到「劫囚」二字,傅義亥心中不免一驚,若是尋常武林門派、綠林豪傑,莫說劫囚,縱是殺些個軍漢,倒也不在話下。但這白縞門乃是天子門派,便是那不掛匾額的衙署,門人當中十有四五為弓箭手,這劫囚之事,若泄露出去,自當是罪上加罪,恐怕傅家上下全都牽連在內。

    傅義亥正在猶豫之際,忽聽項祖問道:「先生所說這于闐寶藏,鋌而走險一遭,倒也值得,只是不知掘了這寶藏出來,又如何運得?」

    「這寶藏莫說成人運得,就算總角的孩童也運得。」李文英微微笑道。「這十二處陵寢之中藏得乃是十二枚玉璧,亦稱『十二支璧』,因十二地支得名,依次為『困敦璧』、『赤奮若璧』、『攝提格璧』、『單閼璧』、『執徐璧』、『大荒落璧』、『敦牂璧』、『協洽璧』、『涒灘璧』、『作噩璧』、『閹茂璧』、『大淵獻璧』。在下學藝之時,曾隨恩師遊歷四方,有幸得見『大淵獻壁』,此壁當時機緣巧合流落西夏,被人搶奪之時斷為數塊。彼時衛穆氏執政,便命能工巧匠擇其可用之材,雕成如意寶怙主一枚,傳為信物。此十二支璧,一璧便可抵一城。」。

    項祖若有所悟道:「原是如此!那衛穆小娘子隨身所佩便是這『大淵獻壁』!?」

    「正是!」李文英看了看一旁的傅義亥,繼續道:「『大淵獻壁』為地支『亥』,若尋得掘壁之人,知其出處,在下便可窺得點穴的秋毫,再憑這輿圖,想必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悉數收入囊中。當務之急,需救得衛穆父女及杜大夫脫身,箇中原委才能一一問清。」

    傅義亥聽得「衛穆」二字,連忙起身問道:「先生言下之意,梁都監所擒獲之人便是西夏衛穆氏後裔?」

    「正是!此番劫囚,梁都監有一營人馬之眾,現王盛兄弟又不知去向,我等尚不足為謀,故此在下有事相求傅掌門,不知傅掌門可否施以援手,事成之後,定以『十二支璧』重謝。」

    薛伏此時插話道:「還望傅掌門萬勿推辭才是,我那王盛兄弟與傅掌門都用得一手好棍法,故此昨日傅掌門說受人所託而來,我便知是王盛兄弟的同門,飲酒之時便覺得多了幾分親近,早已將掌門視作自家兄弟,此番若得傅掌門相助,便是如虎添翼一般,豈不美哉。」


    傅義亥聽薛伏這樣一說,心中便知那打傷自己兄長的王盛與眾人乃是一夥,於是眉頭一皺,心中生出一條計策來,於是拱手施禮道:「傅某不才,確有與諸位同行之意,只是這劫囚之事,非同小可,若無十足把握,恐怕我這一門之內,便都要受到連累」,說道此處,傅義亥環顧眾人,「但此一套富貴,又豈能失之交臂,傅某乃是膚施人士,依傅某之見,梁都監所部人馬折返延州,必經油坊莊,莊上傅某有位故交名喚朱彤可做接應,且王校尉此時也正在莊上休養,我將消息傳於他便是。莊外十五里有一處松林,若上官道,必要穿過松林方可,我等可在此處設下圈套,以逸待勞。」

    「如此甚好,在下已有計策,只看當時的光景,只可智取,萬勿力取。」李文英接過話來,將自己所定計策講與眾人。

    眾人各自領了差事前去準備,此事暫且不表。傅義亥出了雲慶館並未返回白縞門,而是命隨行的門人回去調遣一些門下的江湖人士,自己獨自繞小道前往油坊莊。

    大隊人馬本就腳程不快,梁都監心中又放不下那輿圖之事,刻意拖延行程,故此傅義亥到了油坊莊時,那一營的蕃兵還未到達。傅義亥也不停歇,直奔朱彤宅院而去。

    再說那朱彤奪了「仙不過」,心中自然歡喜,便終日置辦各種珍饈佳釀款待王盛、古贊麗二人,王盛幾番推辭欲折返回去尋眾人的下落,都被朱彤阻攔,王盛乃是個紅臉的漢子,便禁不起朱彤這般挽留,故此又多住了些時日。

    傅義亥登門之時,王盛、朱彤二人正在院中習練槍棒,聽院公來報說是傅義亥只身前來,便命人請了進來。待傅義亥走進院中,望見王盛,急忙快步來到跟前,撩袍跪倒,口中大呼:「愧煞傅某,愧煞傅某,傅某有眼無珠,不識好漢!」王盛見他行了如此大禮,連忙伸手相攙,口中說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傅義亥被王盛攙起,面容略帶愧色,見一旁朱彤神色詫異,便又向朱彤行了個大禮,「朱彤兄弟,快快於我向你家兄長討個罪過,前番諸般所為,確是我兄弟二人之過,但不知王盛哥哥是這般英雄,著實慚愧。」

    朱彤見傅義亥如此行狀,也一時沒了主意,只得連忙寬慰。三人便在院中圍住石桌坐下,聽傅義亥講明個中原委。傅義亥便將遇到李文英、陸伯庸眾人之事說三分藏七分,又添油加醋一番,講給了二人。

    王盛聽罷,連忙問道:「那梁都監的這一哨人馬何時能到這莊上?」

    傅義亥眉頭微微一皺,「依在下之見,恐怕最遲不過明日。」

    「那李先生可有安排?需要我等如何行事?」

    「此事也無甚良策,這營蕃兵若走官道,並經過此莊,唯有伏擊,於亂中救得眾人脫身。我現已調集了眾多門人,稍後便可趕到,我等需在莊內設下埋伏等待。此番定有惡戰,還需哥哥和朱彤兄弟鼎力相助。」

    朱彤家裡,自太祖時期便定居於此,仗著這些產業,安閒度日慣了,此番聽說要去伏擊蕃兵,心中不免躊躇起來,臉上自然帶出。傅義亥看出朱彤心事,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依李先生所言,這梁都監所帶兵馬,並非是受了種將軍的指使,我等只管劫了囚去,若是不能得手便罷,若是得了手,料他梁都監也不敢聲張。李先生早已安排妥當,趁著夜色動手,動手之時,只需將頭面遮住,我等為先鋒,引誘蕃兵主力人馬,待蕃兵入了埋伏,其餘人等便直奔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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